瑩剔透的淚水,這一生該有多少是為面前這個人拋灑的啊!
“這樣你也很難過?”遲自越像一個專門以竊取別人財物的守財奴那般貪婪地攫取著她現在面上那樣愛憐橫溢的模樣!
“是。我——”看著遲自越突然放射出異樣光芒的雙眸,她狠狠心,撇開眼光,道,“我對不起你,可我畢竟還是過了四年的幸福日 子……而且,你這樣,我……我的日子自然也不好過……”
“你——”他還以為她是在心疼他,她剛才的眼神是那樣的純淨而美麗,就像他們新婚之夜心疼他、愛憐他的樣子……可嘴裡說出的話語卻像一把利刃一樣切割著他的心!原來她果真不再喜歡他……
“放下這些吧。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對你變心背叛過,我是違背了當初……對不起……我不值得你這樣……你如果還是不肯放過我,恨我,怨我,報復我,那你也應該過得好些才是!那樣才會讓我……”真娘不去看他,只盡力放空自己的心,這樣才能忍住不去為他難過。
“你這麼希望我……”過得好,就是為了可以完全放下自己背叛過的心嗎?“那你不後悔嗎?”
“我不後悔。”不管從前是悲是歡,今後又是或憂或苦,她都不後悔。
“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遲自越咬牙切齒地道。
真娘飛快地瞥了遲自越一眼,他是那麼明顯的憤怒、怨恨和痛苦!這讓她再也忍不住,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小屋,關上門。靠在門上,一時又已是淚流滿面。
在撕裂般的痛苦中,心裡產生了一個強烈的願望:她也許該離開這裡了!不管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從她一離開那個家,他們就已註定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現在又何必強求呢?他已經被折磨了五年了,她不能再繼續折磨他;她也不願再面對他,折磨她自己了!
韋珮珠很是吃了一驚!雖一向並不想和遲自越說話,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麼會讓她老人家這麼匆忙著又回去了呢?”
她正和碧桃、鄭嬤嬤、真娘整理要送姊姊的衣服鞋子,聽到說遲母居然無聲無息地又回鄉去了,而且都沒讓自己去送行,實在是很奇怪。
遲自越冷淡地道:“她呆不慣這裡。”
真娘一直低著頭,理著那些小衣服,她本是極力避開他的。可這回,他居然來錦春苑裡——其實,她自然也聽周嫂悄悄提到過,他很少來這裡的。不過,也許這是個好兆頭吧——他是要讓她後悔的……縱然她的心會忍不住痛,但總比看到他一直沉迷浸在過去那樣的痛苦要好!所以她也不會後悔。
只是,她還是怕他不過是故意如此,到頭來還是傷害了他自己!這回,聽到他竟讓遲母離開了,更是暗暗不安了起來。
“怎麼會?”韋珮珠低低嘀咕了一句。明明沒覺得遲母有什麼呆不慣的表示的,雖然她也並不太喜歡那位老太太,可是,那究竟是自己的婆婆。這樣突然說因為呆不慣回老家,那不是會讓人說她這個兒媳不好了嗎?
“我……我其實並沒有……”
“與你無關!是她自己在這裡……不自在。”遲自越的聲音依舊 冷清。
韋珮珠不知道遲自越這句話是好心安慰自己,還是說的就只是事實。只是,看他依舊並不看自己,但目光中卻也沒有任何對她的嫌惡,想來可能還是事實吧。
真娘雖是一直垂著頭,但還是感覺遲自越的那灼灼的目光掃過。
與韋珮珠無關,那就是與她有關了嗎?他是故意當她面,說是她把他的母親“趕走”了?可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僕婦,他卻還讓她揹負那個不合她身份的良心的譴責——因為選擇要留她在這裡,就把自己母親送走:是這樣的意思嗎?過去的那一切又並非全是婆婆的錯!他這是何苦?為什麼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