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珮鳳一會兒又正經道:“妹妹,你還是多注意吧!我看我這個妹夫可跟別人不一樣!男人本來對這樣的事就很在意,何況他還是南方人!我看這小子倒有些小脾氣,不像你姊夫,恐怕不是那麼顧全大局的人。到時候鬧出點什麼事,丟了我們家族面子,可就不好了!你一定要咬緊牙關,決不能承認這件事!現在史海又在這裡,你就有心和史海好,可千萬要小心些,千萬別露出馬腳!”
“姊姊,你這是什麼話?”韋珮 珠吃驚,姊姊這是在教自己……
“這也沒什麼呀。偷雞摸狗的事,男人女人,哪朝哪代,都多著呢!只要不被人發現,誰管誰呀!”
韋珮珠聽姊姊毫不在意地這麼說,不由吃驚地道:“姊姊,你莫不是也……”
“你倒反應挺快的!”韋珮鳳笑笑,不置可否。
韋珮珠瞪著姊姊。韋珮鳳不在意地一笑,歪頭到枕上道:“妹妹,你和妹夫這樣冷清,我只是擔心你一時守不住罷了!”
“姊姊!你當我是什麼?”韋珮珠從來沒想到姊姊會如此“大方”地說這些事,一時真的難以接受。雖然她也知道一些已婚婦人都喜歡在一起嘀嘀咕咕這樣的事,可是,她卻一直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覺得很是討厭!
韋珮鳳摸摸妹妹的臉,嘆道:“我說的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你急什麼?人生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管男女,一旦領略些風 月之事,怎麼還耐得住那樣的冷清寂寞?嘻嘻……”說到最後,卻似乎是安慰似的笑了。
“姊姊,你怎麼這樣說?要都像你說的,守寡的人還不過日子了呢!”
“守寡的再嫁,私自偷人的也多的去了,難道你不知道?”
韋珮珠忽然想起,忙道:“姊姊,你知道嗎?五公子卓叔源他犯事死了!”
“我知道。”韋珮鳳嘆道,“訊息傳到京裡,我還真吃了一驚呢!這樣一個人,怎麼這麼早就去了呢?才高命薄,時運不濟啊!唉!不過,他一向都是不合時宜,想來也是必然的!”
“姊姊,還有一件事,說了你肯定會更吃驚的!我們府裡有一個僕婦,就是五公子的妻子!”
“什麼?”韋珮鳳果然立即又坐起,“五公子他會娶妻?”
韋珮珠笑了,姊姊竟然比自己還要驚訝麼?她將真娘之事告訴姊姊,韋珮鳳聽了,笑道:“是嗎?那我明日倒要見見她了!”
半個月亮慢慢升起,到了中天。灰白的雲佈滿夜空,月色不明,微微暈出一點輪廓。
真娘輕輕地吻了吻熟睡中的兒子,拿了一個包袱,悄悄開門,出去。
出了院子,她順著花 徑到後園一個偏僻處,擇了一個避風的牆角處。在朦朧的月色下,開啟包袱,依次拿出香燭紙馬。
環顧四面,並無人影。她還是極為小心而謹慎地燒了一點紙,點著了香。
“源哥。”真娘看著微弱的火光漸滅,慢慢開口,“今天是你的百日,真兒一直都沒有能夠祭拜你。這回,雖還是簡慢,我知道你也不會怪我,我……”
她說不下去了,在那香頭忽明忽滅的一點紅光中,她蒼白的臉上,一顆淚終於還是忍不住飄落塵埃。
停了很久,她只呆呆地蜷縮在牆角,只低頭看著那燃燒著的緩慢低落下去的檀香。
“唉!源哥!縱然你 說的,人死如燈滅,世上沒有鬼神的,可爹爹說他見過的,雖然我卻從來沒有見過……可我真的很想見到你……如果真的是有鬼神的,那該多好!你一定會想盡方法來的,對不對?那樣,我就一定能見到你!但你說的話,又是那麼,那麼肯定,我……那我想夢見你,可不可以?”真娘低低的聲音,似溫柔的嘆息,又似痴心的渴盼。
她跪在冰硬的地上,默默誠心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