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裡一切器具都已經換了,就連幔帳都換上女子更喜歡的色彩鮮艷的紗帳。已經不見之前的一股生冷氣息。
半夏左右逛了逛,感覺很好,簡直太好了。
她抬頭就能看到幔帳上懸掛的玉璧,玉璧是碧玉,上好的材質,散發著幽幽的溫潤光芒。
&ldo;……&rdo;她感覺有點壓力很大。
原來所求的只不過是個容身之處,結果出乎自己意料的太多,她便有些惶恐不安了。
&ldo;怎麼了?&rdo;屈眳見著她的臉色有些不好。
半夏眼裡露出些不安,&ldo;左尹……出手也太大方了。&rdo;
大方,太大方了。大方到讓她近乎有些惶恐。
&ldo;左尹……對我真是太好了。&rdo;半夏憋了半晌,只從嘴裡冒出這麼一句話。
&ldo;你對父親做了那麼多事,應該的,何況你要的不就是這個麼?&rdo;
對啊,她要的就是自己能在郢都有一個安身之處。不要在寄居在屈氏宮邸裡,屈氏那兒再好,也不是她的地方,流言蜚語一大堆,弄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可好的太好了,她又有些擔心。
&ldo;蘇己只管安心住下來。&rdo;屈眳說著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明白為何她要惶惶不安,&ldo;這裡勉強能住,要說多好,也不見得。&rdo;
半夏看過去,屈眳略打量了一下漆案上的描繪工藝,工藝上乘,看來東西都是用了心思的,沒有偷工減料之處。
&ldo;以前,蘇己是不是受過慢待?&rdo;屈眳問。
半夏不知屈眳為何問這話,她茫然的搖搖頭,&ldo;沒有啊。&rdo;
屈眳只當她不願再提。她的習慣表露出她之前過的是鐘鳴鼎食的日子,但看到在他眼裡只能算是還好的屋舍,竟然覺得太過豪奢,想來應該是受過人的慢待。
半夏說的是真話,她自小嬌生慣養,但屈眳聽到她的話,看她的目光反而更加……同情了?
這怎麼回事!
&ldo;不管之前如何。&rdo;屈眳踱步到她身邊,唇邊的嘆息她似乎還能聽到,&ldo;既然蘇己來了郢都,那麼只管安心住下來。屈氏一定善待蘇己。&rdo;
&ldo;準確說來應該是左尹和伯昭吧。&rdo;半夏和屈眳已經混熟了,說話也不必和剛開始那般客氣。
屈眳聽到從她嘴裡說出的父親的官名,有瞬間的不悅。但緊接著她說出伯昭兩字,頓時那點不悅也煙消雲散了。
&ldo;說起來,蘇己的名字是甚麼去了?&rdo;屈眳突然問道。
他記得她是寫過自己的名字,但他當時注意的是她的姓,至於名和字,對於外男來說並不重要。
何況她的字也寫的怪模怪樣的,一字一橫,分明的厲害,根本就不是楚文或者是任何一個中原諸國的文字,他認不出來也是應當。
半夏愣了下,這個她不是早就告訴他了麼?
&ldo;當時蘇己寫的……我看不明白。&rdo;屈眳有些斂然。
半夏點點頭,她讓侍女取來簡牘和筆墨,坐下來認認真真的寫了兩個字交給屈眳。
屈眳看了一眼,&ldo;半夏?&rdo;
半夏點點頭。她笑,&ldo;現在記住了吧?&rdo;
&ldo;這個名字我除了伯昭,誰也沒告訴。&rdo;半夏說著有些洋洋得意,她把筆持在手指間,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