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繁星點點,雖然上海的夜,一派的燈火通明,但那點點的繁星,仍是一明一滅,分外動人。
聽說,每一顆星星都有一個動人的故事,就像凡間的每一個女孩子,降生時,都有一個命定的男孩在等著她,那麼,哪一顆星是為紅蘭而亮,哪一個男子,在為她等候?
紅蘭的一顆心,向來不為男子所動,如今,竟也生出幾分少女情懷,披衣靜坐,直到天明。
誰料,這一夜無眠,竟會影響到許多事情。
第二天一早,還要打起精神來應對那兩個小魔星,時間久了,石頭都能焐熱,這兩個孩子,也對她有了一些依戀與信賴,比起當日來,已是好相處了許多。
只是到了晚上,再去酒巴工作時,雖然年輕,但連日操心勞累,到底是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又見到了不想見的人。
酒巴與舞廳不同,雖然也有從事“特殊”職業的女子,但不是很多,因為這裡是飲酒作樂的地方,也是失意人獨酌的角落,比不得舞廳,專為尋歡人的而準備。
所以,雖然她選擇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然而她的美貌,仍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雖然她並不是存心想讓男人們注意自己。
當然,除了茵茵,哪個女人能這麼勾人心魄?雖然她只是一隻花瓶。但,這個世上的男人,看女人,首先用的是眼睛,而不是心,而當他們真的用心去看的時候,往往已經把那花瓶,抱回家了!
他們還不明白,花瓶,最好是擺在那裡欣賞,而一旦帶回了家,還要配上好桌子,好椅子,好花,清水,去捧著、供著,不然,那花瓶,蒙了塵,碰了瓷,可就不那麼精緻好看了!
雖然當了幾年的舞女,紅蘭卻沒有真正和哪個男人親近過,所以,她雖然聰慧,能看透人心,揣摩別人的心意,卻無法一眼看透男人骨子裡的東西。
所以,在這裡見到茵茵,獨自一人,喝得半醉,她就更加不知所措,連著打了三個杯子,送錯了五回酒後,紅蘭終於決定,上前一看究竟。
剛到茵茵的臺子邊上,就聞到很大的酒味,按說在酒巴中,處處都是酒味,可是,茵茵身上的酒味,仍是令人皺眉。
將手中的檸檬茶放到桌上,收起酒杯,卻引來茵茵的大叫:“你幹什麼?我要喝酒!你這裡不是酒巴麼?幹什麼拿些茶來糊弄我?”
“你已經喝得夠多的了!”紅蘭冷眼看著這個為情所困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應去招惹的!”
“是你?怎麼?不做舞女了?改做女侍應了?”茵茵的舌頭都大了,說話也有點不清楚了。
“你呢?趙太太做得如何了?”紅蘭倒是不慍不火,對茵茵的事,故做不知。
“趙太太?我現在是曹夫人!”茵茵半哭半笑。
“噢?看來,你當初為了那個男人要死要活的,怎麼?”
“這都怪你!要不是你在一邊比著,飛哥怎麼會覺得我不夠有深度?”茵茵恨道。
紅蘭不怒反笑:“世上的女子,各有各的長處,有的溫柔,有的美貌,有的機智,有的可人……所謂各花入各眼,你說我把你比得無知,你呢?你的美貌,不也把我比不堪嗎?茵茵,我們是多年的好友、姐妹,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
茵茵低頭不語,半日,才放聲大哭,女人就是如此,總是視愛情為生活的全部,而一旦發現,自己的愛情,如同建築在沙灘上城堡,沒有堅實的根基,才驚覺自己的盲目,才發現,自己為了這份愛情,失去了太多!
看到茵茵的樣子,紅蘭也不由紅了眼圈,請了假,攙扶著茵茵回到小屋,路上仍沒有忘記買上幾瓶紅酒。
又是小屋,仍是燈下,時隔多日,兩個傷了心的女人,仍在對飲。
茵茵似乎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