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把歐陽烈讓進茶几前的座位上,為歐陽烈倒了杯水。歐陽烈,你稍等,待我問問林霜再說。她這幾天不舒服,剛剛迷糊過去。
陳默來到林霜眼前,輕輕地伏在林霜耳畔。林霜,有位歐陽烈過來找你,你認識這位先生麼?
林霜的眼皮用力抬了抬,最終沒能將眼睛睜開,她實在是太疲倦了。陳默又把剛才的話語重複了一遍,林霜這才略微煩躁地皺起了眉毛。林霜的眼睛依舊無力睜開,只是含含糊糊地說道,不要告訴歐陽烈我在這裡,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了。林霜說完,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歐陽烈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笑聲。陳默先生,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陳默抬起身子,看了看歐陽烈。嗯,是的,知道有你這個人,我就放心了。對了,林霜這幾天不舒服,晚上只想吃水果沙拉,所以我為她準備好了。還有,她中午吃的也不多。如果她晚上有胃口,最好讓她吃點正餐。
歐陽烈感激地說著謝謝,衝著陳默展顏一笑。陳默說了聲再見,就拿起外套告辭了。
歐陽烈送走陳默,關上房門,脫下外套,來到林霜身邊。他在林霜的眼前蹲了下來,看著憔悴不堪面色蒼白的林霜,心裡又是氣又是愛。這個小東西真是吃苦頭了,可是這能怪誰呢?懷著身孕還到處亂跑,還想跟自己打遊擊,說什麼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唉,真是氣人!等將來再收拾她,如今她懷有身孕,是萬萬不能惹她的。
歐陽烈彎身將林霜從沙發上抱起,踱步進入了臥室。他把林霜輕輕地放在床上,扯過被子蓋在林霜身上。他又用力搓了搓雙手,這才為林霜脫下身上的外衣外褲,又為林霜換上了棉質的睡裙。林霜中途曾經抗拒地掙紮了幾下,可是卻疲憊不堪地放棄了。歐陽烈輕聲安慰著林霜,乖啊,穿著外衣睡覺容易感冒,換上睡裙睡覺還舒服。林霜在睡夢中似乎聽懂了歐陽烈的話語,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歐陽烈安置好林霜,走出臥室,檢視了一下其他的房間。這個房子還真不錯,小而溫馨,乾乾淨淨,功能設施都很齊全。茶几上擺放著幾期雜誌,歐陽烈彎腰拿起雜誌,隨手翻了翻,看到了署名&ldo;藤開那夜&rdo;的專欄。專欄上還配有林霜的一張側影照片,飄逸烏黑的長髮,修長靈動的眼睫毛,面板柔潤得似乎能掐出水來。或許別人無法從這張側影看出作者是誰,但是歐陽烈一眼就看出這是林霜。除了林霜,哪個女子可以美到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步?
四十多分鐘過去了,林霜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歐陽烈悄悄給林霜的父母打去了電話,說他已經找到林霜了,讓兩位老人家千萬別再擔心。緊接著,一路勞頓的歐陽烈也不禁哈欠連天,索性走進臥室,褪盡衣衫,一頭鑽進林霜的被窩裡。歐陽烈很快就睡了過去,這幾天忙著找林霜,他夜不成寐,如今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歐陽烈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陣陣痛苦地乾嘔聲驚醒了。他逐漸睜開雙眼,看到窗外已經是暮色四合,黑漆漆的一片。身旁的林霜,正痛苦地伏在床頭緊緊捂著嘴。歐陽烈立馬跑進衛生間,拿來一個臉盆,放在林霜面前。
林霜半閉著雙眼,瘦削的臉頰上流淌著淚水,抑制不住地乾嘔著。林霜終於停歇下來,一下子癱軟地趴在床上,就連呼吸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蕩然無存。歐陽烈拿起臉盆進衛生間沖洗,然後端過一杯清水走進臥室。
臥室裡一片黑暗,林霜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費力地撐起身子,望著歐陽烈。別怕,林霜,是我。歐陽烈急忙開啟床頭燈,頓時暖暖的橙黃的燈光在臥室裡瀰漫開來。
林霜就著燈光看著歐陽烈。待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後,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眼睛。林霜彷彿受到了嚴重的驚嚇,癱倒在床上。她氣若遊絲地說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是誰把我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