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磨磨蹭蹭的回到靈山的時候,天色都快暗了。小紅那丫頭也真古怪,竟難得在房門外等著他,見到他鼻青臉腫的樣子,自是嚇了一跳。
「白虎大人,你的臉怎麼啦?難道寒堂主不相信你說的話,對你動刑了?」
「怎麼可能?」白七夢哭笑不得。
「啊,莫非你為了討他歡心,故意使了苦肉計?」小紅松一口氣,接著又清了清嗓子,近乎誇張的笑道,「太好了,你對寒堂主果然是認真的!」
語氣十分堅決,聲音響亮得嚇人。
白七夢只覺莫名其妙,隨口反駁道:「你在胡說什麼?若不是為了解開身上的法術,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醜八怪……」
小紅一聽,雙腿都軟了,聲音如風中殘燭般抖啊抖:「白虎大人,你剛才這句話不是真心的吧?」
白七夢心中正有氣,最聽不得人家說他喜歡寒疏,搞得像是他在倒貼一樣,馬上就說:「怎麼不是?你忘記我當初的計劃了?就是要讓那醜八怪對我死心塌地,然後再狠狠踢開他,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話落,也不管小紅欲哭無淚的哀叫聲,一把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等看清屋裡的景象後,他卻完全怔住了。
寒疏仍是一身玄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旁喝茶,眼神淡淡的瞧不出情緒,只臉上那道傷口血淋淋的猙獰異常。而小紫則戰戰兢兢的在旁邊伺候著,一臉恨不得跳崖自盡的悲壯表情,顯然清楚聽見了白七夢剛才那番話。
白七夢醉得再厲害,這時酒也全醒了,只覺耳邊嗡嗡的響,過了半晌才問:「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過是心血來潮,突然想聽一聽白虎大人的解釋。」寒疏垂眸看著手中茶盞,聲音裡聽不出喜怒,輕輕的說,「現在可一清二楚了。」
即便白七夢巧舌如簧,也再尋不出話來替自己辯解,只僵硬的站在原地,呆呆瞧著距他幾步之遙的寒疏。
寒疏面上毫無表情,鎮定自若的繼續喝茶,不過動作極慢極慢,將那一盞茶都喝盡了,方才抬頭望白七夢一眼。
那眼神裡並無怒氣。卻是疲倦到極致,仿若冬日裡最寒涼的冰雪,輕輕緩緩的落下來,安靜得只剩一片死寂。
白七夢忽然覺得整顆心也跟著冷了下去。
他花了這麼多心思,想盡辦法騙得寒疏喜歡上自己,不正是為了瞧一瞧他現在這副表情?為什麼真正看見了,卻一點也快活不起來?
反而覺得胸口微微發悶,似有什麼東西正一點點竄上來,陌生得叫人害怕。
直到寒疏站起身來,白七夢才驚覺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想起那人的種種殘酷手段,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小紅小紫同樣嚇得大叫。但她們總算忠心護主,馬上一左一右的撲上來,死死攔在寒疏面前,異口同聲的喊道:「白虎大人,快逃!」
白七夢倒真的很想拔腿就跑,但在寒疏冰冷目光的凝視下,雙腿早已經軟了,哪裡還邁得開步子?只能眼看著那人毫不憐惜的甩開小紅小紫,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他若是有些擔當的,這時就該承認自己設下的陰謀詭計,然後正大光明的同寒疏決鬥一場。奈何他早已在寒疏手下吃足了苦頭,這時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是努力的抖啊抖。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眾人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某道藍色的身影從門外闖進來,也不管屋內混亂的狀況,直接撲進了白七夢懷中。
「蘭、蘭若?!」
白七夢看清了懷中之人的面容後,不禁慘叫出聲,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
要命!他現在的狀況已經夠悽慘了,能不能別再來添亂了?
他手指抖得更加厲害,簡直不敢抬眼去看寒疏,偏偏蘭若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