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德喝了藥,睡得很沉,面色紅的不正常。
陳鳴和探了探他的額頭,還是燙的厲害,又用酒水擦了他面頰和頸後。
李鳳鸞窩在圈椅上,偏著腦袋睡得模模糊糊的,她感覺額頭一涼,還帶著濃重的酒味。
“還好沒燒。”
她睜開眼睛,見男人已經坐回床邊。剛閉上眼睛,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猛得睜開眼睛,瞬間清醒。
“我去。”
陳鳴和開啟房門,年過半百的元太醫提著藥箱孤身站在門外,眼中滿是血絲,應是趕了大半夜的路。
“公主呢?”
李鳳鸞起身,走到門邊,“本宮……很怕你不來……”
元太醫進門,將藥箱放在桌上,“醫者救死扶傷,不分貴賤,不論恩怨。”他指著桌上的木盆,竟有些激動,不住的點頭,“酒浸天麻,方子對,方子對。那蜜熬天麻也喝了?”
陳鳴和答道:“喝過三碗了,依舊高燒不退。”
元太醫看了李承德頸上的紅疹,又把了脈,朝李鳳鸞點頭道:“高燒不退證明藥起效了。臣再開個方子,明日一大早讓殿下服了,若是不退燒,還能挺一挺。這酒還得擦,擦了留疤淺。”
元太醫取了銀針紮在李承德頸上的膿瘡上,“公主體弱,若是感染了天花,不好治。臣在古籍上見過一法,用患病膿瘡接觸鼻腔,會引起稍輕的感染症狀,此法臣只在自己身上用過,半分把握都沒有。用不用,取決於公主。”
李鳳鸞看向陳鳴和,見男人點頭,她對元太醫道:“左右都是賭,本宮信你。”
元太醫將銀針擦拭在她的鼻尖處,“此法不會起紅疹,只會低燒幾日,若是發現紅疹,立刻喚臣。”
元太醫用沾了酒的棉布包起銀針,“臣還要去趟慈慶宮,若是不舒服,公主再遣宮人喚臣。”
“有勞元太醫了。”
收拾好東西,元太醫提著藥箱步履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陳鳴和關上房門,輕聲道:“我看元太醫未帶面巾,毫無懼色,此法定然是有效的。天花傳染極快,你同承德有過接觸,這般比被傳染得病安全的多。”
李鳳鸞又縮回圈椅上,“我倒是不怕。只是覺得方媛如此行事,太過偏激。她將天花送進文華殿,她的兒子遠在東宮,無論死了哪個皇子,她都不虧。這般唯恐天下不亂,毫無大義,怪不得教出李承業那般的斯文敗類。”
可能因為剛醒,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去拿壺新的茶水來。”
陳鳴和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李承德,起身出屋。還未出院子,他就聽見身後響起開門聲。
他站在院中,看著她走過來,任由她抱著。
她悶聲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他說要告訴她為何來皇城的。
陳鳴和理了理她額上鬆散的碎髮,“你還有心思聽這些?”
她嗔怒道:“那你說還是不說?”
眼看她那紅腫的雙眼又溼了,他忙伸手扣在她眼上,柔聲道:“你不哭,我便說,再哭,當真是沒法見人了。”
她輕哼一聲,拉下他的手,“誰說我要哭了。”
“你是想知曉我情起何時,因何而起。”
他指尖托起她耳尖下墜著的小巧金飾,不及指肚大的金葫蘆上雕刻著精美的花枝,雖小卻繁美精緻。
“這情,要從一物說起,只可惜那物件我今日未帶著。”他頗為遺憾的看著李鳳鸞,勾唇一笑,“那便下次再講。”
李鳳鸞一拳捶在他胸前,十分用力,“你……你又戲耍我!”
這下是真不哭了,他又將人摟回懷中,這回換他紅了眼。
“阿月,那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