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李鳳鸞睡醒時,就不見陳鳴和身影了,身旁的被褥都涼透了。
“他這每天就睡三個時辰,白日還神采奕奕的。”
丹霞拿起簪子給李鳳鸞挽了一個高髻,“公子一大早搬來一個箱子,放在院中了。”
聞言,李鳳鸞猛地站起身,頭上劃過丹霞手中的步搖尖,她捂著那處,嘶了一聲。
丹霞慌張跪地,叩首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李鳳鸞俯身拉起她,“是本宮心急了,莫要說什麼該不該死,不吉利。”
丹霞站起身,放下手中金釵,愧疚道:“那奴婢看看,有沒有劃破。”
“只是勾斷幾根髮絲,不礙事的。”李鳳鸞著急出寢殿,隨手將被勾下的一縷秀髮別在耳後。
寢殿外,左側屋簷下放著昨日的木箱。
她開啟木箱,取出那支桃花簪,“丹霞,今日只戴這支桃花簪吧。”
坐回梳妝檯前,李鳳鸞見丹霞悶悶不樂,打趣道:“旁的宮人怕本宮就怕了,你怕本宮作甚,本宮還能吃了你不成。”
“奴婢不是怕,奴婢……”丹霞接過桃花簪,笑得有些勉強,“好漂亮的桃花簪,是公子做的?”
李鳳鸞看向鏡中的自己,笑了笑,垂眸道:“他送的及笄禮。”
丹霞重新為她挽了素淨些的低髮髻,插上桃花簪。
她今日一身碧水色襖裙,溫婉嫻靜,比平日的紅藍大衫平易近人的多。
陳鳴和進門,見她頭上桃花簪,唇角悄悄揚起,“你今日倒是未貪睡。”
鏡中美人淺淺一笑,眼波流轉間,有綿綿情意,還有幾分女兒家的嬌羞。
她拿起眉筆,回身看他,“你來。”
他接過眉筆,俯身靠近她。
柔軟的筆鋒掃在她眉尾,她看向他。她的眼眸內微波盪漾,是他那將她迷的神魂顛倒的眉眼。
他的目光從她眼尾滑落,沉溺在她眸中,那落下的長睫是她無聲的邀約。
她的口脂帶著點花香,他如蜻蜓點水般,輕輕掠過。
這淺嘗輒止的一吻,恍惚的像夢。她睜開眼,抿了抿唇,“小氣。”
棲梧宮外備了軟轎的,可是李鳳鸞堅持和他一同走到皇城門。
二人手牽著手,走在宮道上,宮人十分自覺的避開二人,連看都不敢看。
她自己走了一會,大部分時間都是他揹著的。
她小巧精美的繡花緞鞋懸在他身側,隨著他邁步,一晃一晃的。
林擎在東華門見到二人,神情十分不自然,“公主萬福。”
陳鳴和放下背上的李鳳鸞,看了眼林擎,並未說什麼。
“你怎麼來了?”李鳳鸞瞥了一眼林擎,踩著腳凳上馬車。
“家父今晨去了承恩寺,特遣臣來,求公主一見。”
李鳳鸞撩開車窗簾,“他想見的不是本宮,問你阿兄。”
林擎看向準備上車的陳鳴和,試探道:“阿兄?”
陳鳴和隨口回道:“既是長輩,豈有不見之理。”
林擎鬆了一口氣,昨日他去聽牆角實屬無奈。這般小人做法,他當真是無顏以對他的阿兄。
馬車內,李鳳鸞沉思道:“林擎對他的父親幾乎是言聽計從。他對你的態度,其實就是林晟對你的態度。”
一個有大臣擁護的功將之後,還是世襲爵位,日後,承德和他之間還能這般互相信任嗎?若是有一日二人兵刃相接,他斷然不會對她的弟弟動手,可是承德呢?
看著她幾番神色轉換,陳鳴和無奈笑道:“阿月,莫要胡思亂想。”
她挑眉看向他,嬌哼一聲,偏頭不再看他。
只覺身子一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