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點訊息。”
她同陳鳴和對視一眼,二人起床,匆匆穿衣。
陳鳴和三兩下穿好自己的衣衫,見床前的李鳳鸞還在整理內衫,上前幫她穿好繁瑣的衣裙,繫好腰帶,他還順手拿起一根長玉簪為她挽了一個高髻。
李鳳鸞看著鏡中穿戴妥當的自己,震驚的看向給自己戴耳環的男人,丹霞都沒有這人熟練。
他輕輕撥動她耳下墜著的紅珠,“我未看過你穿衣束髮,但是見過你脫衣卸釵環,看得多了,自然會了。”
二人洗了個臉,往乾清宮去。
“你能過目不忘?以前,我以為你只是有一身好功夫,可是我記下的詩句,你都知曉,這說明你看過的書,遠比我多。”路上,她並不急,甚至還有心思同他閒話。
“算不上過目不忘,但看過兩三遍,能記得七八分了。”
有人寒窗苦讀數十載,僅僅是背熟了四書五經,可有的人,只是看過兩三遍,便能諳熟於心。
她感慨道:“女媧捏泥多參差,揮手一甩成眾生。黃水和土千般相,霞光逢金萬里一。”
魏奴和福滿跟在二人身後,二人對視一眼,也催不得,只能跟著李鳳鸞的步伐,慢悠悠的走著。
陳鳴和知曉她為何不急,於她而言,要將江山還給陳氏,皇帝未留下隻言片語才好。
可是她走得再慢,宮道終究會走到頭,乾清宮還是到了。
李天明躺在後殿的床榻上,半合著眼,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李鳳鸞站在床邊不遠處,輕聲喚道:“父皇。”
李天明耷拉的眼皮晃了晃,露出一雙濁黃眼眸,“從前你見朕,禮數週全,模樣恭敬。如今,你恨不能離朕遠些,朕反倒輕鬆了不少。”
殿內很靜,只有他說話間沉重的喘息聲。
“阿月啊,朕不是個好父親。望山,那箭,是朕做的。”
李鳳鸞睜大了眼,滿是不可置信。
“葉氏難產,也是朕做的。”
她嘴唇張開一點縫隙,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只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朕的皇后,只能是她。”
“阿月,朕為你取下這名,取自昭昭明月,唯照我心。”
“朕本想為你多撐幾日的,可是朕怕再晚就尋不到她了。”
“原來,人死了,除了半生回憶,什麼都帶不走。”
空中的手,摔落在被褥上。一代君王,孤零零的走了,連個哭喪的兒子都沒有。
她靜靜的站著,眼淚無聲落下,卻不是在為她去世的父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