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雙雙為床上女子把了脈,她的目光先是不解,慢慢變的震驚,最後猛然站起,衝向院中。
陳鳴和正往灶坑裡加著柴火,他髮絲上的冰霜融化了,順著頸上了流了下來,他隨手用麻布擦去。
“不對不對,你進來。”梁雙雙朝他揮手,“她的脈不對勁。”
陳鳴和起身,跟著她進了屋,“如何不對?”
梁雙雙震驚道:“她的脈時而虛浮,時而有力,弱脈是尋常女子之脈,而強脈……是壯年男子的脈,我聞所未聞,這不可能。”她眼眸一亮,“你過來。”
她左手搭在李鳳鸞腕間,右手抵在陳鳴和腕間。
梁雙雙茫然道:“吊著她氣的強脈和你的脈同頻……”
陳鳴和不解,問道:“同頻?”
“就是她的強脈和你脈搏,無論節奏還是強弱,幾乎是一模一樣。這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梁雙雙搖搖頭,看向陳鳴和,“她自己的脈很弱,就好像是你的脈搏在帶著她的心臟跳動,這怎麼可能啊!兩個個體,內臟怎麼會有關聯。”
陳鳴和估計應該是蠱蟲的原因,他問道:“她能活嗎?”
梁雙雙斬釘截鐵道:“能。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她的命是靠你在維繫。雖然很不科學,但是,若她的強脈一直這般,她不會有事的。”她朝牆角揚了揚下巴,“木盆在那,你將熱水倒好。我去配點藥,然後你們泡個藥湯,保準不會病。”
站在床邊的男人只回了一個字,“好。”
梁雙雙回身想問問二人的名字,但是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問的好。她出了門,拎著一個籃子在院中的一堆乾草內挑揀,又在剛剛帶回來的草簍裡拿了兩棵草。
陳鳴和將牆邊的木桶往屋子中間移了移,去院中的大鍋內舀了一盆熱水。
二人手腳麻利,兩刻鐘就在木桶內加好了藥湯。
梁雙雙拍了拍手,抖落指縫間的草藥渣,“好了,你倆泡上一炷香。那個石頭爐子上有熱水,涼了自己加。乾淨的衣衫放在床頭了,你一會兒給她換上。”
陳鳴和欲言又止,梁雙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都懂,什麼落難兄妹,逃婚小夫妻。在我這沒那麼多封建規矩,你倆儘管放飛自我,我都能接受。”
那女子一身紅衫,指不定是哪家逃婚的小姐,她嘭的一聲關上房門,低聲竊喜道:“忠犬侍衛和傲嬌大小姐,好嗑!好嗑!”
陳鳴和呆愣片刻,脫了外衫,抱著李鳳鸞翻身進了浴桶。
她原本冰涼的額頭這會已經有了些溫度,面色因為熱氣有些泛紅。他伸手撫平她蹙起的眉頭,“阿月,我們賭贏了。”
她懸浮在水中的手臂上有朵紅色小花在慢慢綻放。
太陽落下了,屋內只有石爐內的微弱光亮,在牆上映下淡黃的火光。
這小屋內並不暖和,陳鳴和將她身上溼透的主腰脫下,用薄褥將她包裹了嚴實,速度快到看不清他的動作。最後,還是讓梁雙雙為她換上的乾淨衣衫。
梁雙雙坐在床邊,為李鳳鸞掌心的傷口上了藥,纏好白布。她看向坐在小板凳上十分侷促的男人,“你這人,真是奇怪。”
陳鳴和只覺得她才奇怪,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若非舉止像個正常人,他怕是以為她是瘋癲之人了。
戌時將盡,陳鳴和出去探了一圈地形,順手打了兩隻松雞回來。
梁雙雙看見松雞的眼神,就像看見金子一般,“好久沒吃小雞燉蘑菇了。”
陳鳴和同梁雙雙坐在院中的篝火旁,一人手中端著一個木碗。篝火上的罐子咕嚕咕嚕冒著泡,上面漂著幾顆小靈芝。
“你們不是靖國人吧?屋子裡的那姑娘嬌滴滴、水潤潤的,一看就不是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