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過半,蕭子裕一行三人出現在翟道口的羊場內。 其中一個身穿白色羊皮衣的男人迎上前來,“貴客,還有幾隻羊崽兒品貌不錯,可要看看?” 疾風回道:“昨日那個百兩黃金的姑娘,可還在?” 皮衣男笑著道:“那羊崽兒昨日夜裡想跑來著,已經被翟道口計程車兵送到您認識的那位貴客那兒了。” 蕭子裕面色陰沉了幾分,“羊崽兒”這二字他聽過很多次,唯獨這一次他覺得異常難聽,十分想殺了眼前的男人。 皮衣男接著說道:“貴客,還有幾隻,雖然比不上那隻羊崽兒,也是不錯的。” 蕭子裕摸向腰間佩劍,勁草率先反應過來,他驅馬上前,橫在蕭子裕和那皮衣男中間,“王爺,不可。” 翟道口的存在是靖帝默許的,背後牽扯的勢力不容小覷。 蕭子裕鬆開握劍的手,問道:“她是何處來的?” 皮衣男回道:“南面來的。這羊崽兒可是費了我們好大一番功夫,中途差點讓她跑了。自小嬌生慣養的羊貨,到咱們這還想著跑。她沒凍死在外邊,都算命大了。” 蕭子裕調轉馬頭,“去翟道口。” 勁草輕嘆一聲,他心中清楚,王爺是真動了殺心。若是那人真是李鳳鸞,這翟道口怕是早晚要亡。 三人趕到翟道口時,弘元王蕭子平已經啟程回岐京了。 翟道口回話計程車兵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昨日後半夜確實有一隻羊……羊崽兒,不是,是姑娘。她昏迷在翟道口前二里地,受傷了,頭髮都被火燒沒了大半。天剛亮,弘元王就帶著她啟程去岐京了。他們走的通翟官道,這會兒估計已經到落櫻城了。” 蕭子裕一直沉默不語,勁草卻知曉他家王爺怕是早就心亂了。 說話的小兵結結巴巴說了半天,畢竟眼前的男人比閻王爺還恐怖,他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命喪於此。 疾風展開隨身帶著的畫卷,“抬頭看看,是畫上的女子嗎?” 小兵先是抬眼瞄了一眼,看見畫軸才抬起頭,“有點像。當時天太黑,屬下……屬下也沒敢細看。” 蕭子裕看了一眼勁草,勁草會意,點了點頭。 他家王爺的意思是,見過她的人,一個不留。 疾風小心翼翼的收起畫卷,他上次劃傷了一幅畫,被王爺罰了三個月的月俸,這畫可傷不起。 蕭子裕帶著疾風先離去。 勁草跟領兵的守將交代了些什麼,那守將掃了眼地上跪著的幾個小兵,點了點頭。 …… 落櫻城,馬車內,蕭子平看著身側蜷縮成一團的女子,出聲道:“找個醫館。” 能從羊場跑出來的羊崽兒,這倒是頭一隻。 他伸手撫摸著少女白皙的臉龐,“還好沒有傷到臉。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父皇想必十分喜歡。可惜啊……” 可惜不能碰啊…… 想到昨日和木籠中的她對視,心中好不容易壓下的悸動又蠢蠢欲動。 他輕輕晃動手中羽扇,目光彷彿定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王爺,醫館到了。” 蕭子平眨了眨眼,笑著搖搖頭。 他伸手抱起昏睡的少女,彎腰下了馬車。 “這燒傷處理的不好,都見骨了,會爛的。”老大夫睨了一眼站在屋中的蕭子平,“姑娘家最愛美,要留疤的。” 他三指抵在腕間,皺眉,震驚,再次皺眉,“怪哉,怪哉。常人脈間,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弱脈。” 蕭子平聽不懂這些,不耐煩問道:“你只說能不能治,若是不能,我儘早去下一家。” “厥症高燒,好治。”說話間,老大夫走到桌前,提起毛筆,“茯苓兩錢,殭蠶一錢,防風兩錢,荊芥兩錢,蓽茇一錢……” 蕭子平伸手貼在少女有些泛紅的臉頰上,是有些燙。他開口道:“你儘管開藥,大爺有的是錢。” 老大夫放下筆,看了眼蕭子平,“對症方是良藥,藥膏五文錢,藥草二十文。一日兩次,三碗水煎至一碗。” 五文錢的藥膏能是什麼好東西,蕭子平抱起人,朝門口的侍衛說道:“付錢。” 從翟道口回岐京只需五日,蕭子平打算過了落櫻城,在西戶京尋個好點的客棧再歇息。剛好西戶京是蕭子裕的封地,屆時他可帶著小美人好生顯擺一番。 馬車內,蕭子平看著昏睡的少女,心煩意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