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白芷想到要殺沈君山滅口時,那馬車已經到了霓裳坊的門口。
霓裳坊,沈家另一個產業,成衣鋪子,以用料精細價格昂貴著稱。一件衣物,抵得上普通人家幾個月的開銷。
沈君山撩了簾子對著馬車外的沂源說了會子話,不一會,沂源便拿了件鑲金邊的錦緞繡花斗篷進來。
沈君山遞給蘇白芷,低聲道:“蘇姑娘體質虛寒,出門還是注意防寒較好。”
蘇白芷愣愣地結果披風,正不知所措,沈君山又道:“方才姑娘暈倒在地,想必袖子處沾了不少灰。若是姑娘不嫌棄,便到霓裳坊中挑一兩件合身的衣服……”
他頓了頓,終究臉上現出了一些不自然:“霓裳坊中多為女子,想必能為姑娘挑一套中意的……”
這話繞了千千萬萬個彎,待蘇白芷明白時,臉刷一下紅透,心底裡卻是感激地很,沈君山處處為她想得周到,也保全了她一個姑娘家的面子。
“此處離我家並不遠,若是二公子方便,可否順道送我一程?”霓裳坊門前來來往往許多人,不乏京師達官貴婦,沈君山又不是普通人,若是她從馬車上下去,指不定明兒便成為京師閨閣之中的談資,她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沈君山點了點頭,吩咐沂源換了方向。
蘇白芷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這才疑問道:“方才二公子似是在為我把脈?莫非二公子懂醫術?”
“兒時學過。”沈君山淡笑道:“學藝不精,見笑了。”
“二公子過謙了。”蘇白芷垂了眸子,肚子又是一抽,手不由自主便移向了小腹處。
沈君山品著茶,眼角瞥見蘇白芷的臉又白了幾分,淡淡道:“蘇姑娘氣虛體寒,寒氣侵體多年,似是痼疾。四肢亦是冰涼,想必夜眠多夢。雖是平日有注意調理,可畢竟未根除,若是長此以往,老來必定多磨難。”
蘇白芷怔了一怔,笑道:“二公子的確是過謙了。方才一會功夫便說了這麼多條條道道,哪裡是學藝不精。”他所說的,蘇明燁都曾經說過。可能是自小身體便不好,十歲時又在秋涼之時落了水,險些去了半條命不說,也落下了不少後遺症。這些年蘇明燁沒少為她費心,她如今這樣,已比從前好多了。
大約,這葵水遲來,也同那次落水受了寒有點關係。
兩人都是不多話的人,不一會,車廂裡又變得冷清,為了避免尷尬,蘇白芷索性閉了眼睛裝睡。
等到了家門口時,倒是沈君山喚醒她。她一落地,便看到韓壽黑著臉站在她家門口,再看到沈君山,那黑了一半的臉徹底全黑了。
見蘇白芷面色蒼白,在韓壽身邊的靈雙連忙扶過她來,埋怨道:“小姐上哪裡去了,差點讓咱們急死。一大早便說要上韓公那,可偏偏韓大人來串門時,又說不見小姐。韓大人來來回回找了幾個地方,就是不見小姐蹤影。我們正擔心小姐別是出了意外呢!咦,打哪裡買的這麼漂亮的斗篷……”
蘇白芷扯了扯身上的斗篷,低聲道:“回去再說。”那一廂卻是向沈君山福了福身。
沈君山擺了擺手,見韓壽仍站著,只略略點了頭打了個招呼,便上了馬車離去了。
蘇白芷見韓壽還黑著臉站著,想著他許是急壞了四處尋她,不由心裡一軟。
若是對著他解釋,又覺得唐突了,便轉頭對靈雙道:“方才在街上不慎……跌了一跤。正好遇見了沈二公子,他便送我回來了。”
韓壽也不說話,只睜著一雙眼看她。
直到蘇明燁回來,蘇白芷方才得知,今日韓壽為何見著沈君柯便黑了臉。
映天書院裡學子都是全國一等一的高才,一大半都是日後國家棟梁,自然,訊息來源也更多更加可靠。在閒時,學子們便聚在一起,私下裡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