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回來,坐在床沿拭擦微溼青絲。
快十二點,白雲歸依舊在書房。
畫樓頭髮已幹,便躺下睡了。
一個翻身,那邊枕頭上是空的。這張大床,她以前覺得擠,如今,卻覺得大的叫人心裡空落落的。
最終,她無奈嘆口氣,去書房找白雲歸。
卻發覺他不在,什麼時候出去的畫樓都不知道。
找了管家問,管家才道:“夫人,您跟半岑少爺說話,萬先生來找督軍,他們就出去了,督軍讓夫人不用等他。”
萬先生是指姜逸中,他的化名叫萬青,研究所的那個武器專家。
張從德稍微能起身,就搬去飯店修養,堅決不肯住在官邸,姜逸中跟著過去照顧他。
…
第二百零八節 戲弄督軍
座鐘敲過三點,畫樓才聽到院子裡汽車鳴笛,鐵門軸承吱呀響。
可好半天都沒有聽到白雲歸上樓的腳步聲。
他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畫樓攏了件碧色繡繁枝夾棉長襖,下樓去了。俞州的冬夜不似霖城酷寒刺骨,只是溼寒清冷,她剛從被窩裡爬去,夜風襲擾中,手指發僵。
客廳裡燈亮著,管家和兩個傭人無聊閒話,白雲歸卻不在。
見畫樓突然下來,管家忙斂了笑容,低聲恭敬叫了夫人。
“督軍呢?”畫樓微訝。
管家指了指門外,小聲道:“督軍說醉得厲害,身上熱,吹風醒醒酒再去睡……”
花廳外的迴廊處,高大身影靜靜而立,仰望夜穹明月。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瓊華似輕霜,將他的影子拖得斜長而寂寥。
聽到腳步聲,白雲歸側眸便瞧見了畫樓。她只是在真絲睡衣外裹了夾棉長袍,露出白皙纖柔的半截小腿,臉頰被寒風浸染,若煙霞瑰麗。
他走了過來,攬住她的削瘦肩頭:“這麼冷的天,你就這樣出來,回頭凍病了!”
他身上有淡淡酒氣,亦有夜露溼涼。
進了客廳,光線驟亮,畫樓才發覺他額頭至眼角有條細長清淺的血痕,四周肌膚微青。她眼眸靜謐無波,沒有說話。
他洗了澡回到主臥,畫樓才問他:“怎麼才回來?”
白雲歸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傷,先關了燈再上床,抱住了她才淡然道:“老師身子不好,突然發病,我送他去醫院。
姜逸中忙了一天,我陪他吃了點飯,不知不覺這麼晚了……”
畫樓對張從德毫無好感,可能是因為張檣,也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時的不快。
她哦了聲,語氣清淡問:“是不是他又聽說了什麼,大發雷霆才犯病?”
白雲歸微頓。
她纖柔手指便在黑暗中摩挲著他額頭傷痕,低聲道:“……除了張老師,還沒有見過誰能傷了督軍。”
白雲歸苦笑,嘆了口氣才道:“你這樣聰明,我不瞞你。有人給老師寫了匿名信,說張恪曾經同半岑開了個玩笑,白夫人便小題大作,揚言要殺張恪。老師問我是不是真的,我便說,夫人的確說過要殺張恪……”
畫樓沉默不語,身子卻往他懷裡輕微靠了靠。
“還沒有說完,老師就把床頭的瓷碟砸過來。”他聲音滿是疲憊,“事到如今也瞞不住,就叫阮立拿了檔案給老師看。還沒有看完,老師就渾身哆嗦,昏死過去。”
就是說,張從德也不敢相信張恪的變態?
“醫生怎麼說?”畫樓最終問道,“你回來的時候他醒了不曾?”
“沒有醒。情況不太好,說受了過度刺激……”白雲歸悵然道,“張恪是老師的兒子,不是我的兒子,我明知他心裡有暗疾,還能把他囚禁?我這些年東征西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