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就像舞臺,他們在舞臺上演譯臺詞、扮演角色,把自己的感情和體會傳達給觀眾。而對介魚而言,這方小小的畫布、這個陰暗的房間就是他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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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觀眾,他的世界、那個屬於創作的世界,永遠只容許他一個人存在。
既然知道介魚不理會他,紀宜反正也無聊,就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平常他是絕不會這麼窮極無聊,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想看介魚的各種反應,
「介同學,你會什麼會想來唸美術?」
「你是哪裡人?你有兄弟姊妹嗎?」
「你知道戲劇科的夏季公演嗎?今年我佼幸擔崗主角的演出,就在六月中旬,劇本很有趣,是關於一個公爵和畫家的故事,你說不定會有興趣。」
他就這樣自顧自地說了一陣,看了一眼介魚在郵票盒和漿糊間快速移動圓指,介魚的手指是唯一看起來稍微豐腴的地方,和臉蛋一樣,看起來軟綿綿的很好捏。紀宜卻清楚看到,那上面佈滿了做各種藝術作品留下來的繭:
「喂,你做得這些,和我平常知道的美術不太一樣,是有什麼特殊的稱呼嗎?」
介魚仍舊一句話也沒說,沉默地構築著在他眼前漸漸成形的城堡。介魚仍舊一句話也沒說,沉默地構築著在他眼前漸漸成形的城堡。
紀宜聊了一陣,眼皮竟也開始重了,他忘記自己又問了些什麼,總之當他再從沙發上驚醒時,從窗戶的細縫往外一看,竟已是一片漆黑。
「幾點了?」他嚇了一跳,舉起手錶一看,才發現已是晚上九點鐘,從他來這裡已經過了七個小時。而畫架旁的少年終於推椅立起,在旁邊的毛巾上拭去滿手的漿糊,手邊的郵票盒已經空了一半,地上全是被撕壞、黏貼失敗的殘餘。
紀宜看到介魚推後兩步,像是檢視最後成品般安靜地看著畫布。
「完成了?」
紀宜問道,介魚沒有回答他,他的表情沉靜而肅穆,像是捨不得離開遊樂園的孩子,眼光眷戀釘在畫布上,從胸口可以瞥見他淺而微快的呼吸。
紀宜不禁咋舌,這個看起來如此瘦小、虛弱的少年,竟然連續做了七小時,連他這個模特兒都支撐不住了。而看外頭其他成品的工程,顯然他還不是最久的。
他從沙發上坐直起來,拿過窗臺上的眼鏡,站起時才發現自己還沒穿上衣服,他也不再在意,用毯子在腰間裹了一圈,就靠到畫架旁,「做好了,給我看看。」他好奇地側首,沒想到介魚卻像嚇到似地抬起頭,終於從那個未知的世界回神,
「不、不行!」
他忽然從地上抽起帆布,唰地一聲蓋在作品上。紀宜疑惑地皺起眉頭:
「為什麼不行看?這是以我為模特兒做得作品吧?」
「不……不可以,因、因為,還沒有完成。」介魚擋在帆布前,語氣縱然怯懦,卻又一股難以違抗的堅定。 紀宜只好停下腳步,
「還沒完成?不是已經好了嗎?」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郵票盒。
但介魚卻搖了搖頭:「不……這、這是要組合起來的東西,和外面那些人……和很多人,才是完整的。所、所以現在還不可以。」
他彷彿連話也說不好般,笨拙地解釋著,剛才那種專注、賓士般的眼神又消失無蹤。紀宜看著眼前慌張青澀的少年,只好坐回沙發上:
「好吧,但是作品完成時,總會在什麼地方展出吧?到時候可要通知我。畢竟我可是在這裡坐了七小時,不給我看說不過去吧?」
「啊,辛、辛苦你了。那,我們就……」
介魚把畫架推到房間的角落,把燈挪回沙發床邊。然後忽然背對著紀宜脫了畫袍,他走向沙發床上的紀宜,
「我們就開始吧,抱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