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碧忽弟子用劍指著鼻子的時候,心裡這麼想。
所以她沒有反抗的放下了若耶劍,乖乖的被人帶到了這個陰森森的牢房,
不過,這個房子著實太冷了些……她丟了草蜻蜓,將自己蜷緊了些。
明天……大概就能出去了吧。
她迷迷糊糊的想著,慢慢睡著了。
太陽昇得很高了。
玉沉煙全身蜷縮成一團,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往聲音的方向瞧了瞧——喊話的是一個樣貌普通的碧忽弟子。
好吧。玉沉煙想,終於可以出去了,這鬼地方實在不是人待的,才一個晚上,她就開始渾身發疼了。
她掙了幾下才站起來,剛站好,立刻感到一陣暈眩。
玉沉煙一驚,再一摸自己的額頭,心中頓時暗暗叫苦。
完蛋,夜裡牢房寒氣太重,染上風寒了。
這病來得太不是時候了,雖說她有碧忽上仙這個強硬的後臺,但今後到底會發生什麼,還是未知,她需要充沛的精力和清醒的頭腦去應對可能發生的危機。
想她從前時時盼著生個小病,好跟某人撒撒嬌,卻連著幾年身體壯得可以打死老虎。如今正風雨飄搖著,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燒了,真是天意弄人。
雖然心裡叫苦連天,可玉沉煙沒忘了門外還有人在等她。簡單理了理衣服,她扶著發暈的腦袋走過去,有些遲疑的問:“是我師父讓你來接我的嗎?”
門外那人低著頭應了一聲,開啟門鎖。
玉沉煙感到安心了些,隨著他走出了陰沉的牢房。
將近正午的陽光強烈得灼眼,射入玉沉煙的眸中,更叫她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她急急地垂下頭去,努力壓下一陣猛似一陣的眩暈。
等她勉力收拾起精神,抬頭想問問前頭一直疾走的碧忽弟子準備將她帶到哪裡去時,她的視野中卻出現了一座熟悉的建築。
空雲塔。
塔下是黑壓壓的幾圈人。空雲塔塔頂邊上,幾個金甲神踏著雲,面無表情地俯視地上的人群。
玉沉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怎麼回事?
她環視了一下,大約碧忽三分之二的人都在這裡了。幾乎所有人都在望著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領她出牢房的那個弟子,在將她帶到一片圓形的空地上後,便一聲不響地退入人群,只一個晃眼,便再尋不見了。
玉沉煙突然有種很糟糕的預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人海里忽然分開了一條道,同時,原本嘈雜的人群瞬時安靜下來了。偌大的空地,上千子弟,鴉雀無聲。
玉沉煙望向那條空道。
那條空道通向的方向,她不會記錯,是耿介殿。
從空道那頭走過來的人,是碧忽掌門玖洛。在玖洛後面的人,她不會認錯,是她的師父。鬱舒寒。
玉沉煙聽見自己的心臟驀然跳動得比原來快了一倍。
為什麼?為什麼師父和玖洛一起出現?而且是這樣隆重的……
這意味著什麼?
玉沉煙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裙。
在碧忽眾人的注視中,玖洛徐徐登上高臺——這臺子,是為了今天這場“裂魂盛事”,連夜搭好的。
站在高臺上的玖洛,眼中有著難以察覺的侷促,他看似不經意瞅了攏著手立於臺下的鬱舒寒一眼。
然而,從那一眼中,他沒有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訊息。鬱舒寒的神情,一如昨日他說出“明日午時,就開始殞祀之刑罷”那般的淡漠。
於是玖洛只好收回視線,虛咳一聲,開始宣佈那番他琢磨了很久才確定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