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又在心裡盤算該怎樣整治閔安,除了這件事能讓父王上癮,我還實在想不出來,父王前後十天的走動能起到什麼作用。父王曾說助我扶位登基,可又遲遲不見動靜。宮裡的祁連皇后倒是頻頻召見父王,想必對父王已起了思懷之心,父王不如隨了她的意,再納一門姬妾罷?”
李培南說的秘聞並不是捕風捉影之事,可李景卓怎能讓兒子掌控得如此清楚,進而譏笑到自己呢?他在宮中持禮面見皇后,有時為了平息各派的紛爭,不得不轉送一些禮品安撫皇后,較為順當地取得她的附議,使自己政令快速推行下去。若是走老路與三省高官庭議,往往要等到一旬之後才有統一意見。
李景卓試了兩次拉攏皇后的做法,都得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此後也就從了這則故例,一旦有事,他先奉送珍奇禮物進中宮,半天就會獲到回聲。他自問行事無愧於心,對得起髮妻亡靈,卻提防不住兒子將此事說成綺念,直接翻開丟到了跟前。
李景卓豁地一下又要站起身,李培南冷淡道:“父王反應如此大,可見並未忘記孃親,想必也能體會強納一人到身邊的滋味。”
李景卓連番被奚落,實在維持不住自身風儀,抓起桌上的茶杯朝李培南砸了過去:“不孝子膽敢這樣對待父王,信不信父王現在就削了你的爵?”
李培南抬手將茶杯穩穩抓住,放在桌上,熱水濺到手上也不在意。“我要的一切都是親手換來的,即使被父王奪去,依然能回到手邊。反觀父王處置國事家事,拈作一團麻,多年來仍然沒個起色,由此可見,父王需要多擔憂下自己。”
李景卓氣得袍袖中的指尖在發抖,眼前若是有一把劍,他鐵定要拔出來斬向李培南。李培南多年對父王退讓,還一度避到西疆去,此時為了自己的心意,少不得要抗爭一番。
換好常服的非衣等候在門外,背手而立,聽著後面書房裡的動靜。兄長的話被他一字不落收到耳裡,儘管他不是很認同李培南的手段,也忍不住在心底唸了個好字。
書房裡,李培南站起身與父王對視,絲毫不在意父王怒張的火氣。“父王再脅迫我放開閔安,我也必定有手段讓皇后追到父王身邊來。”
非衣暗想,這招實在是陰毒,對付王爺似乎有效,李培南做事不擇手段,以後需好好提防。
李景卓冷冷看著李培南,在他的眉眼上隱隱找到了亡妻的神韻,最後竟消了火氣,默不作聲坐進了椅裡,臉色灰頹至極。時隔多年,他還是忘不了蕭冰冷言冷語時的神情,修長的眉微微挑起,眼睛望向後面一些,不去看著你,偏生讓你記住了她不屑一顧的樣子。此時,李培南的反應與她如出一轍。
李景卓蕭索道:“我怎會連著兩個,都要受盡輕視。”
李培南施禮:“父王退一步,我自然也能禮待父王。”
非衣聽見書房裡的爭鬥已經落下火氣,抬腳走了進來,也對李景卓行了禮。李景卓被揭開舊傷,心底還有些失落,坐著受了兩次禮,不說一句話。
李培南喚侍從備茶,去請蕭知情作陪,先離開了書房。非衣與父王本就是無話可說,見李培南前腳走了,他後腳就跟了出來。兩人轉到二樓僻靜廳房裡說話,李培南首先吩咐道:“我穩著父王時,你要看好閔安,別讓他吃一點虧。”
非衣求之不得,連忙應好。李培南跟著警告:“閔安我勢在必得,你少在背後整治事情。”
非衣巧妙地轉移注意力:“世子防錯了,閔安已經喜歡上了別人。”話一說完,他就看見素來以雷霆手段行事的李培南凝滯站在桌前,提起的筆半天落不下一點墨,宛如被神力定住了一般。
李培南過了一刻才想清楚內中關聯,抬頭問:“玄序?”
非衣點頭。
“閔安天天留在行館練武,怎會突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