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出千萬條計策,手上的功夫卻沒有一點,在敵對者面前,保持氣節的從容,是他極力想做到的事情。
非衣點了玄序的大穴,將他放進一口裝滿了冰塊的箱子裡,以冷藏食材的名義悄悄運進了世子府。
世子府裡已經收拾出了一間地下室,準備齊全了刑具。
李培南開啟箱子,看見伏睡在冰中的男人竟是一名膚白臉俊的少年,恨不得一掌劈落下去,就此了結他的性命。他坐在錦緞華椅中,踩住箱子一角,將左臂擱在支起的膝上,朝下看了許久,一種比冰還有寒冷的感覺落在玄序臉上,迫使玄序睜開了眼睛。
他最先看見的是李培南的臉,以及墨刷的眉下,一雙蘊含了殺意的眼睛。他還沒動,李培南已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劍,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為我所用,可願意。”李培南並非是在詢問,反而像是在下結論。
為世子所用,就必須轉頭對付賬本上行貪的官員,至少要落下一些口供,可以破開彭馬黨那張遍佈人脈的關係網。
反言之,若是不願意投靠進世子一派,必定會被他所殺。
所以李培南省去了前因後果,直接問玄序的心意。
玄序忍住徹骨的冷意,從短劍利刃下抬起頭,慢慢支撐著坐在了箱子裡,說道:“我答與不答,於世子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李培南突然持短劍對準玄序的左肩胛,用右掌一拍劍柄,送短劍刺入玄序的骨□□隙處,又將玄序釘在了開啟的木箱蓋上。
“想清楚了再回答。”李培南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手上動作更是不起半點顫抖。
玄序痛得唇色發白,他知道落進李培南手裡必定要吃苦,但是沒想到苦痛竟然來得這樣直接。
“不願意。”玄序啞聲說。
他若說願意,下一步就是要寫下狀詞,單獨將他收押進監牢,可也使他失去了請動救兵的籌碼。
救兵一旦知道他投靠進了世子陣營,與他們所持的力量剛好相對,只怕退避得更快。
李培南倒是不憂慮玄序的回答,正如玄序所說的,應不應沒有區別。他朝侍衛說道:“鎖起來。”侍衛連忙開啟機括,將左肩鮮血淋漓的玄序捆進鐵鏈中,又絞起鏈子,將他懸掛在半空裡。
傷口的血一點點落下。
李培南最後吩咐道:“留他一口氣,不能死。”侍衛點頭,用藥汁維繫著玄序的一條命,但也沒有放鬆看管與折磨。
世子府裡一切景況如舊,只是新漆的唯吾院走失了主人,而李培南的臉色又不那麼好看而已。
後院有一處幽雅的竹齋,花香渺渺,清風玉露相伴,不時有鳥雀振翅飛過,給靜寂的石塘增添一絲熱鬧氣息。
李培南每天都來探望養病的蕭知情,蕭知情擁被而坐,臉上恢復了血色。李培南走進門時,新擢升的婢女正在喂藥,蕭知情看見熟悉的身影從竹簾外轉了過來,心下一喜,揚臉就要喚上一句,婢女沒提防她的動作,藥匙失去了準頭,潑灑了一匙藥。
李培南對著身後跟進的管家說道:“攆出去,再換一個伶俐的進來。”
婢女慌忙行禮,還來不及收拾撒潑的湯藥,就被管家硬扯出了門。管家打發婢女進柴房拾柴火,又請來手腳一向穩健的蓮葉回屋伺候。
蓮葉還未到時,蕭知情掙扎著要下床向李培南行禮,李培南站在簾幕外說道:“免了,好生養病,不要亂動。”她撐住床沿,就勢微微低下上半身,行了個拜禮。
李培南再喚:“以後都不用行禮,這話說出去就是成令。”
蕭知情微微一笑:“學生謝過世子。”
李培南點點頭,蕭知情咳嗽了一聲,說道:“連日悶在屋裡,骨頭痠痛得厲害,不知世子可否批准,讓學生外出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