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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安踉蹌追過去,意外發現恩公在樹梢上給她留了一盞燈。那燈盞罩紙顯然是特製的,遇雨不溼,照明極便利。她提著燈,依靠這一寸小小的光亮,讓她摸到了郊野的荒村中。
這裡本是置辦百家宴的村落,她曾經帶李培南來過一次。不知為何,她總能看到前面一抹紅幽幽的光輝,像是蝕陽劍芒,因此就循著光亮走進了村裡。
雨大風冷,草屋都在顫抖。
閔安哽聲叫:“阿循!你在這裡嗎?”無人應她。她走著走著,心裡實在是擔憂,竟不知不覺又哭了起來。就在她哭得昏天黑地比風聲還要響亮時,李培南的聲音終於應了過來:“說了不準下城,偏生又不聽。”
閔安一聽,滿腔的害怕和委屈頓時爆發了出來,哭得更大聲了。
李培南慢慢走了過來,牽起她的手,渡過一陣暖氣,說道:“做了臬司官也不讓我省心,跟緊了,別再弄丟了。”
閔安臉上夜雨、涕淚齊流,她緊緊抓住李培南的手臂,衝他哭得很大聲:“我以為你……以為你……”
“死不了。”李培南將蝕陽收好,舉起未受傷的右手,替閔安抹了抹臉。
“可是河邊……”她哽咽難言,“你的衫子……”
他不以為然:“你曾說過我是禍害,禍害向來能活千年。”
她破涕為笑:“我只說過你是霸王……”準確地說,是把他腹誹成“楚州一霸”。
“霸王麼?那活得更長久了。”
“你說的應是王八吧……”
李培南扯了扯閔安的手,閔安拉著裙襬,禁不住踉蹌了一下,倒在了李培南的身上。他扶穩她,說道:“腿短,真要跟緊些。”他拉著她走進了廢棄村舍中,留她共度後半夜。
☆、第123章 風雨夜
夜雨飄搖中,荒村更顯破敗,所幸屋舍尚能抵禦風寒。李培南牽著閔安走進一間完好的屋子,找到一些必備用品,催促閔安換上乾淨衣物。他在地上壘起一道石塘,在裡面生了火,閔安靠近火光,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一些。她抱著兩臂蹲在火旁,哆嗦著說:“不知為何,我頭暈得厲害,你出去避避,候久一點再進來,那會兒我應是換好衣服了。”
李培南摸摸閔安的頭,滿手燙,連忙又出去燒水備藥。閔安走來時,聽說他受傷墜河,已經在路上討到傷藥等物隨身帶來。他趁著閔安換衣的間隙,去了另外一間屋子,褪下中衣,仔細瞧了瞧自己的傷臂。臂上一道創口入肉三寸,濡出暗黑的血,隱隱帶有苦腥味,他挑了些止血的膏藥抹在上面,勉強止住了痛。
顯而易見,他中毒了,只是毒勢目前不嚴重。既是不嚴重,那他就全然不把它放在眼裡,自然也會至始至終瞞著閔安,省得她擔心。
今晚李培南提劍追擊逃兵時,遇到了一場精心佈置的埋伏。大概一個時辰前,亂軍潰散逃去,李培南跟在副頭領打扮的人身後一路緊追,按照往日心性,他是要殺得那些賊兵膽顫不敢再來犯城,有意要為閔安解決後顧之憂。
逃兵搶了渡船荒亂撐過河,他沿河追擊,背後突然放來冷箭。他轉身掃落飛箭,隨後更多的暗襲來到。石岸下、秋草堆裡,密密麻麻有飛矢冒出,他難以躲避,依勢跳入河中。
此時入河顯然是人之常情。假使再有暗襲發出,兇器會被水流衝緩了力道,不一定能成功擊中李培南。偷襲者顯然也想通了這一點,他在水底鋪了漁網,還在漁網之後安排了鉤鐮槍。槍尖上被抹了毒,留待最後致命一擊。
只是李培南的武力之高,有些超乎人想象。
李培南被迫下水,兩腳踩到網繩,心生警覺,立刻吸氣拔身而起。他似游魚一樣躥出水去,搶到泅在河中的渡船,單臂一支,借力躍上了船板。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