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句,一伸手,就觸碰到了光滑、堅硬,也特別柔軟的物體。
是殷無極遞過來的,有點發抖的手……
說是出使大周,要是一般人的話,怎麼著也得去覲見水溶,可是殷無極,偏偏不是這樣的人。
人家吐了一句‘麻煩’,帶了雷七就走,寶玉自然安排了人員隨行,要一路‘護送’兩人回去無稽崖。
說是‘護送’,說白了就是監視,寶玉當著殷無極的面吩咐了,要是有人搶奪大周的‘一針一線’,打不過沒關係,把‘一針一線’滅掉了就可以。
這‘一針一線’四個字,委實可圈可點……
於是,殷無極一邊心疼雷七的眼睛,一邊把自己的狼眼縮緊了瞪著寶玉,他們消失的那一刻,寶玉還能看見殷無極的瞳孔中,那幽綠裡帶著亮銀的狠光……
“寶二爺,您真把地狼太子惹著了。”
六郎很是溫潤的看著寶玉,周圍的晶瑩和電光都在消散,千里彩虹也逐漸暗淡,可是他的笑容,從一開始就沒落下半點。
寶玉甚至覺得:六郎的笑容,那是越來越釋然、開心、快活了……
“能不能不打?”寶玉搖頭問道。
六郎點了點頭,很乾脆的回了:“二爺吩咐,六郎當奴才的,自然不敢不聽。”
“然後呢?”
“然後?”
六郎很詫異的笑對寶玉:“二爺,難道您不明白六郎?打贏了,六郎能繼續活,可是不打,六郎就一定會死。”
聞言,寶玉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有點不理解六郎和雷七,但是此時,就在這問心宮的高臺上,他彷彿明白了‘問心宮’裡,‘問心’兩個字的涵義。
六郎才是真正的文人,看重自己的心,比看重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可是……
寶玉再看六郎更加陽光爽朗的笑臉,這嘆息聲就止不住了。
看這笑容,再看雷七離開時的悲慼神色,他清楚的明白六郎,不是雷七的對手……
這兩人,能贏的,會哭;
會輸的,才會笑著死!
寶玉一把扯住黎六郎的衣領,惡聲問道:“別提什麼奴才,你要是死了,你讓本爵爺怎麼辦?滅地狼一族,血流十萬裡給你陪葬麼?”
“那就謝謝二爺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滅了,那也不錯。”
六郎嬉笑道:“小七說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就是死定了……
二爺,您要是不想滅了地狼全族,那就下令讓我閉關吧,閉個死關,說不定,我能想通?”
說不定?
有可能?
能想通?
寶玉咬了咬牙,鬆開六郎衣領上的手,猛的一個翻轉。
啪!
寶玉一巴掌呼在了六郎的腦門上,覺得不爽,又是狠狠的一個爆慄……
“別以為你一定會死,本爵爺手足的命可是值錢,本爵爺沒那麼大方的給丟了去。”
他詭笑、怪異的打量黎六郎:“等著吧,你要真個和雷七對壘沙場,本爵爺還有個好東西給你,很適合,確實,特別適合你的好東西……
呵呵,白紙文人,那玩意,除了你,誰能駕馭?”
六郎驀然驚了,笑容嘩啦垮了下去,寶玉這樣說,是有把握讓他贏了?
他覺得不太可能,但是……
“二爺,您先等等!”
眼看寶玉要走,六郎連忙扯住寶玉:“二爺,還有件事……小七,他還不能死!”
是啊,雷七不能死,起碼,不能死在大周的國土境內。
寶玉是這樣想的,殷無極也是一樣,在大周,殷無極特別放心雷七的安全問題……
去的時候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