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則捏了捏手心裡的冷汗,雖然他一直有心理準備,可真的面對蕭晴的怒罵,還是覺得心臟在胸膛裡蹦來蹦去的有點難以控制。
“虧我還那麼信任你,甚至把你當成我在紐約認識的唯一的朋友。你居然一直一直在騙我!騙我!!”
“呃……”
“沈君則,見我整天像個傻子一樣感謝你,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在你眼裡我很白痴嗎?”蕭晴頓了頓,提高了音量,“在我眼裡,你連白痴都不如!!”
蕭晴說完就沉默了下來,冷著臉盯著沈君則看。
沈君則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後背有些僵硬起來。他覺得自己的頭髮都要被蕭晴的怒罵給震得倒豎起來了,他終於體會到前幾天弟弟所說的“頭頂有根電棒”的可怕感受了。
不知為何,看著蕭晴這種帶著鄙視的目光,他的心頭也像紮了根刺一樣難受。
現在解釋還有用嗎?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更加低階吧。實話說,他自己也解釋不清當初那一連串的巧合是怎麼回事,更不能說是因為“想避開爺爺的撮合才把她帶去酒店”這種爛藉口。
解釋在她眼裡或許就是掩飾。說的多,錯的多。
更何況,她現在正在氣頭上。
哎,就這樣吧,反正他的形象已經變成了渣,也不在乎更渣一點。
“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解釋。”沈君則頓了頓,把話題改了個方向,平靜地道,“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所面對的問題。”
“現在?”
“結婚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沈君則很冷靜,冷靜到蕭晴的怒火都沒地方發洩,只好狠狠用目光瞪他,哪料,那殺人般凌厲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完全石沉大海。
——原先那個假扮的沈君則算什麼,面前的這個人,才是深藏不露的極品厚臉皮!
蕭晴壓抑住想要咆哮的衝動,深吸口氣,冷靜下來,“怎麼辦?你還有臉問我啊?我現在是明白了,那天跟你去見的那位老人家就是沈爺爺,怪不得他給我爸媽打電話說我們在熱戀呢。”蕭晴頓了頓,翻翻白眼,“沈君則,你自己砸自己的腳就夠了,怎麼連我的腳一起砸了?”
沈君則心底嘆了口氣。
他也不想的,可惜搬起來的石頭太大,波及的範圍有點廣,一下子砸了兩隻。
“我直說吧,目前這狀況,結婚是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沈君則鎮定地說,“我們結婚,一來家裡可以放心,二來媒體可以閉嘴,三來,你父親那邊,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去幫忙。”
蕭晴怔了怔,挑眉道:“關我爸什麼事?”
“哦,或許你還不知道,你們東成集團資金週轉出現了問題,這幾天正在被追債。”這可是他查了好幾天才查出來的漏洞,沈君則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道,“我有辦法幫你爸爸度過難關。”
“前提是我嫁給你?”蕭晴冷冷地問道。
沈君則很乾脆地點了點頭:“對。”
蕭晴突然覺得脊背有些發寒。
或許,她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面前的男人。
在她印象裡,Jesen是一個沉默寡言,冷淡高傲,卻很有風度,熱心溫柔的人。他會主動幫自己提起沉重的箱子,會耐心回答一些很簡單的問題,會毫不猶豫替自己去買充電器……那些瑣碎的細節,都讓孤身在外的蕭晴非常感動和溫暖。
一直以來,她都把“來到紐約後遇到Jesen”這件事當成是她倒黴史之中唯一的幸運。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建立在他是沈君則的前提之下的話……
那麼,一切溫柔假象都變成了精心算計,一切熱心幫助都變成了虛情假意。這個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