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無念照例在院子裡掃地,一片一片的落葉在他耐心都打掃下逐漸成堆。他盯著那堆落葉,忽然間彷彿看到了了什麼禪機,但一時間參悟不透,細細思量了一陣,慢慢地竟痴在那裡。那主持方丈這時候伸了個懶腰來到院子裡頭,見到這無念傻站不動,不由得皺起眉頭:“無念,怎麼偷懶了!”無念忽如大夢初醒,可惜地搖搖頭,合十行禮道:“回方丈,無念沒有偷懶。”方丈一直知道這個無念和尚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想想現在冰雪初融,但氣候還冷,寺裡面的柴可是不多了。他隨口就說:“無念,寺裡沒柴了,你到後山砍些回來。”無念應了一聲,去取了柴刀就走。
無念拿著柴刀,在山道上行走。山道雖然狹窄難走,但無念行走如飛,如履平地,也不知道是因為他歷年下來走這山道走熟悉了,還是因為他身強體健山路難他不得。
遠遠的,他卻發現有個人躺在山道上。無念皺起眉頭:“可別是被強人害了。”有口鎮在豐山附近,向來人們敬重豐山派的威名少有**的人在這一帶活動。但**地痞任何地方都少不了,有口鎮每年總有好幾個倒黴蛋被那些無所事事的混混盯上。幸運的,只少了錢財,但也有時候連性命都會丟了。無念走到那人跟前,發現他一動不動,身上被寒露打溼,顯是已經躺在這裡好長一段時間了。無念口喧佛號,放下手中柴刀,拿出念珠,口中唸唸有詞。
過了一會兒,那人動了一下,竟然自己爬了起來。無念喜道:“我佛慈悲。”那人晃了晃腦袋,還有點不清醒,他見無念身長八尺多,先是嚇了一驚,然後瞧他手持佛珠,想起剛才驚醒自己的唸經聲音,知道這和尚以為自己死了,笑道:“大師,我還活著呢。”無念又唸了一句:“阿彌陀佛。”收起念珠,撿回柴刀,好好行了個禮,就要走了。那人呆呆的拿起手上的包袱,看了看天,望了望地,惘然跟在無念身後。無念也不知道曉不曉得這人跟在後頭,默然前行。那人瞧見無念手中柴刀,忽然說道:“大師要打柴麼?”無念答:“正是。”那人心想,這和尚滿臉皺紋,年紀該是很老了,怎麼讓他一個人出來幹這體力活,衝口就說:“我幫你砍柴罷。”無念停了腳步,想了想,把柴刀交給那人手中,他這才留意到,那人很年輕,不過二十來歲,樣子也長得不錯,身子高大,手上兩個包袱,中間裹著兩把長形物事,該是長劍一類。
那人拋拋手中的柴刀,臉上露出懷念的微笑。一個時辰後,他砍了三大捆柴草,跟著無念回到了慈心寺。方丈碰巧也在,見了那三大捆柴草笑嘻嘻地說:“辛苦了。”他看了看揹著柴草的那年輕人,問道:“這位施主是…”無念搖搖頭,回頭問剛剛放下柴草的那人:“施主,方丈大師問你姓名?”那人呆了呆,老實地說:“我姓張。”無念又彎腰行了個禮:“原來是張施主。”
那人當然就是張俠義了。當日他拜別了張雖壽,心情鬱悶難忍,不分方向亂跑了一通,糊糊塗塗地來到了這天柱山腳下,他順著山路走了幾里,月亮躲進雲中,眼前一摸黑,早看不清楚了。他白天一場激戰,晚上奔了這麼遠,早就累了,也不管夜晚寒冷,隨意趴在地上就睡。他身負內功,當然不會著涼了,可他當時心想,就算冷死了,那也不錯,勝過白白活在這世上一個人淒涼。他囫圇睡了一宿,直到被無念的誦經聲喚醒。他恍如迷途羔羊,不知何去何從,見到無念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了。
這時候方丈扯著張俠義天南地北亂說了一氣,無論如何還是想讓張俠義捐點銀兩。張俠義心想,這時候錢財與他何用?他開啟自己包袱,摸出了最後二十兩銀子,問道:“敢問方丈大師,我可以在貴寶剎借住一段時間麼,這就當做是住宿的費用。”他怕那愛錢的方丈不願意,緊接著說,“我還可以幫忙打打柴掃掃地。有什麼體力活我都可以搭把手。”那方丈瞧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