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藉著兩分酒意,張俠義問道:“對了,回來以後好像沒見到趙姑娘?”言峰聞言,長嘆一聲,舉起酒碗一飲而盡:“我本來還想問你跟掌門師妹是怎麼一回事的,結果你倒先問起我來了。”張俠義嘿嘿一笑沒有接話頭。沒有小燕授意,他可不敢把他倆的事到處宣揚。說到底他還是有點擔心小燕復明之後會改變主意。他更擔心穆無為不滿意自己不肯把小燕許配給他,所以這陣子他也是心亂如麻。
言峰說:“那天在鹿山,趙師妹趕上來叫住我,說她不願意見到我這麼悶悶不樂,說如果這樣她寧願跟我好。當時候我也沒有多想,只知道能跟心上人在一起過日子,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於是我就跟著大家一起回青瓊山了。石不遇心有不甘,也一路跟了過來。”張俠義聽了搖搖頭:“我一直以為不遇**成性,對趙姑娘並不認真。豈知他不但真心,竟然還痴情至此。”言峰繼續道:“我跟石不遇沒有過節,說實在以前咱們一路走過,我還挺喜歡這傢伙的。但當時見他死纏爛打,我倒是動了氣,不好聽的話說了不少。難得石不遇還不生氣,對我毫不在意,只是一直盯著趙師妹。有一天我氣不過,跟他動起手來打了一架。石不遇功夫雖好,還是被我打傷了。我洋洋得意瞧著趙師妹本來想逞英雄的,卻沒料到她在一邊哭得不成樣子了。”他搖頭長嘆,又幹了一碗酒,“她哪裡是真心想跟我過日子?從一開始她的心裡就只有那石四公子。她一直當我是兄長,說願意跟我好也只不過是不願意我作踐自己罷了。”
張俠義見言峰盯著手中酒碗一動不動,也不再追問了,默默幫他斟滿燒酒。言峰木然笑道:“我言峰雖然不見得是天下第一等的男子漢,可也是有尊嚴的。別人家的施捨,哪怕是我最渴望的感情,我也寧可不要。”驕傲浮現在他的臉上。驕傲可能也是他唯一剩下的東西了。他是如此意氣風發的年輕俊傑,在江湖中連名震一時的司馬望也傷他不了,可如今一個年紀輕輕武功低微的小姑娘卻幾乎把他擊倒在地永不翻身。若非他那一身驕傲,他可能已經在哪家酒館終日買醉慢慢腐朽了。張俠義不忍瞧他如此失意,再次勸酒。言峰一笑:“今日本是高興,不為買醉而來,剛才激動,喝急了兩口腦袋都不大好使了。我就不喝了,再喝我可得倒了。還是讓我說完罷。不知她心不在我身上,再留著她在身邊,她不會幸福,我也不會高興。我想好了,與其大家都痛苦,不如給個痛快罷。於是某天晚上我夜探不知的房間。”張俠義一皺眉頭:“言大哥,這可不是君子所為。”言峰微微苦笑:“我當然知道。我就想賭賭,不知對我其實還是有所眷戀而不是一時憐惜。如果是她對我有所情意,我這輩子非她不娶,跟她親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事到臨頭了,她怎麼也不肯答應,寧願傷了自己也不肯讓我碰她的身子。我知道我再也沒有什麼好遲疑的了。她終究不屬於我,我讓她走。讓她跟石不遇去石家莊。如果那石不遇敢對她不好,如果那石家莊敢不許他們的婚事,我言峰狂狷,倒也不怕他江湖四大世家!”
若在平日,言峰雖然確實是年少輕狂天不怕地不怕,但他身在花間派,也不會如此口出狂言。只是這陣子受了穆曉燕的閒氣,又仗著兩份酒意,他什麼話都敢說出來。他跟趙不知的一段情緣張俠義是有所目睹的。言峰對此女情根深種,到了最後竟然主動把她推給了別人,倒也讓人稱奇。世人或許笑他痴傻,可張俠義卻敬他磊落。兩人又講了一陣子話,不覺提起那黑風老怪莫傳勝,兩人說起這**高手的刀法都讚歎不已,更是對力殺莫傳勝的穆曉燕敬佩萬分。要知道言峰雖然有時候受不了小燕那小性子,可心底裡對小燕的武功很是服氣。
說話間有三個漢子走了上酒樓。張俠義和言峰兩人說話並不大聲,也沒帶兵刃在身,雖說兩人都是身材高大雄偉的人物,但在這市井之中兩人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