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右掌一揚,幾乎毫無聲息地一掌,輕飄飄地叩在了她的後心。
他的鐵掌,可碎石開碑,但陽極陰生,也能由至剛化至柔。他可以隔著一塊剛剛做出來的嫩豆腐,一掌拍碎其下的磚頭,而豆腐上連個掌印都不留下。
這一掌,覃夫人的五腑六髒都被震成了肉糜,她幾乎是立刻斷絕了生機,甚至連一口逆血都未來得及湧出嘴巴。
覃夫人只來得及張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田雌鳳,身子慢慢歪倒,倒在溪水中。隨著流水,她那美麗的面龐在水中半浮半沉,飄動了幾下,然後雙腳在溪邊劃過一道淺淺的痕跡,整個人都飄向水中。
她的衣袍鼓著氣,整個人浮在清澈見底的水面上,彷彿一隻美麗的蝴蝶,靜靜地掠過清澈的天空,漸漸……遠去……
田雌鳳就站在河邊,看著她倒下,看著她飄進水裡,看著她從腳邊輕輕飄過,飄向遠方,輕輕籲一口氣,手指撩上鬢邊的髮絲,然後突然就僵住了。
河對面的灌木叢中冒出七八個人,野人一般狼狽,正僵立在那兒,一副見鬼的表情,正是葉小和七八個侍衛。田雌鳳美麗的臉龐登時變得鐵青。
龍虎山兩大高手追隨她日久,如何不知她的心意,當即大袖一拂,就像兩隻大鳥似的撲到了對岸。對岸六七名武士武功本就不及他們,又是剛剛狼狽趕至,體力不濟。只是片刻功夫,六七個人就被屠殺殆盡,只剩下葉小天一人。
當龍虎山兩大高手夾向葉小天的時候,葉大土司“卟嗵”一聲就跪了下去,雙手高舉,大叫:“三夫人,小安不能死!”
葉小天渾不吝的像頭驢子,保不齊有什麼事兒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他偏就一頭鑽進去。寧可鬧個天翻地覆也不罷休。可有時候,他卻能屈能伸的很,起碼他是絕不會為了面子,而寧願成為山野中一具腐爛的屍體。
“三夫人,小安不能死!”
這句話,這時候他還充分考慮到了田雌鳳的心理。沒錯,田雌鳳在楊應龍面前最受寵,可她是三夫人。掌印夫人張氏已死,二夫人向來不管事。但是論名份,她始終是三夫人。
如何名正言順地成為掌印夫人,是田雌鳳的一塊心病,她努力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也是為此。葉小天這麼喊,也是在提醒她。我對你還有用!
而不說我不能死,而說小安不能死,也是再一次提醒她,我可是你辛辛苦苦捧出來的土司,你捨得這般容易廢了我麼?同時也是提醒她。我跟你利益攸關,不會壞你的事。
“住手!”
田雌鳳果然嬌斥一聲,龍虎山兩大高手本就知道葉小天身份特殊,所以才把他放到最後處理,而且逼近他時,就在等著田雌鳳下令,並未斷然下手,聽她這麼說,立即站住了身子。
田雌鳳冷冷地道:“沒有旁人了?”
龍虎山二人答道:“夫人放心,一個也未放過!”
田雌鳳道:“帶他過來!”
二人提起葉小天,便踏過小河過來,拖得下襟衣襬都溼透了,田雌鳳看看葉小天這副狼狽模樣,沉吟道:“方才之事……”
葉小天道:“我剛從山上逃下來,侍衛為了掩護我,都死光了。咦?覃夫人呢?莫非她……”
葉小安東張西望著,好像完全不清楚覃夫人去了哪兒,田雌鳳凝視著他,眼中慢慢浮起一抹笑意,她輕輕拍了拍葉小天的臉頰,柔嫩的手掌還帶著些水潤的溼意:“小安,你越來越聰明瞭!”
葉小天陪笑道:“夫人,我一向識趣。”
田雌鳳眸波一轉,道:“方才叫三夫人,現在為何稱夫人?”
葉小天道:“有小安鼎力相助,三夫人早晚變夫人,早早稱呼一聲也不算什麼。”
田雌鳳的眼神兒狐一般地眯了起來:“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