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察覺有些不對勁兒,院子裡的人已經坐了七七八八了,但大堂上擺設的四桌酒席卻還只有小貓三兩隻,吳父不禁皺起眉頭,對項父低聲道:“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呀,你看!”
項父往堂上一看,也不禁緊張起來:“這什麼意思?連知府大人壽誕,他們都不來了!”
“噤聲!”
吳父趕緊叫他放低聲音,又往四下一看,道:“戴同知也沒來!”
項父道:“拋開他土司身份不談,他還是本府的同知,知府大人的直屬下官,他敢不來應酬一下?”
項父說著,遊目四顧,忽地看見了葉小天,葉小天坐在廊下靠邊的一張席旁,東張西望,十分幽閒。如今已經趕到的,都是親近張家一方,或者本身沒有什麼大能量,也不需要表態站對的中立者。
而葉小天已經被列為於監州四大護法之一,這些人為了避嫌,都離他遠遠兒的,所以那一桌就只葉小天一人,顯得特別乍眼。
看見了葉小天,項父便鬆了口氣,道:“你瞧,那個姓葉的在那兒坐著呢,如果他們是商量好了不來。姓葉的斷然也不會露面。他既然來了,戴同知也不會不來。”/*
吳父這時也看見了,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不管如何,他們迄今未到,就是對知府大人大不敬!”
吳父“嗤”了一聲,道:“得了吧,人家早就不恭敬了,我就不信,張家據此五百年,說倒下就倒下了。你看著吧,張家越是沒動作,將來就一定會有大動作,且讓他們得意去吧,我等著看他們難看的時候!”
葉小天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真是好生無聊。眼見有些女賓從二堂過來,陪著丈夫見些知交好友,尤其是七纏八繞的親戚,也有一些男賓到三堂去拜見一些本家女性長輩。乾脆也站起來,向三堂走去。
張家今年在政壇上連連失利,有心借張知府大大地操辦一番,藉著熱鬧振奮一下張家的威望和士氣。所以特意提出眾官員士紳要攜帶家眷。葉小天尚未娶妻,但在他心裡,也真沒把哚妮當成一個身份低賤的侍妾,所以今兒把她也帶來了。
如今眼見自己在前邊受到孤立。葉小天有些擔心哚妮,便向三堂趕去,想去看看哚妮處境。哚妮頭一回陪著葉小天出席這種活動。受寵若驚,很是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她穿一件高領團花銀綾對襟小襖,下著鳳尾裙,髮髻梳成桃心髻,除了耳下兩粒明珠,再無飾物。一雙柳眉似彎彎細月,臉上搽著若有若無的淡淡胭脂,溫婉秀美,狀極嬌妍。
她這般氣質容貌,在滿堂女賓中出類拔萃,甚是引人注目,有人好奇,便問起她的身份,得知她是葉推官妾室,便有人看她不順眼了。
這些權貴夫人,即便當初很是貌美,如今畢竟大多過了中年,結果今天偏偏蹦出個水靈靈嬌嫩嫩的小婊咂,搶盡她們的風頭,那心裡能是滋味兒麼。再者說,她又是個妾,居然和她們這些夫人同席而坐,更可惡的是,她還是葉小天的女人,張家的對頭。
酒席還沒開,一桌婦人正磕著瓜子兒閒磨牙,一個婦人便磕著瓜子兒,似笑非笑地道:“難怪呢,一個下賤的妾室,也能登得這大雅之頭,瞧這的小模樣兒,準是懂得一肚子的狐媚手段,會哄男人開心!”
另一個婦人拿手帕在頰上左搽一下右蹭一下,懶洋洋地道:“也不好說,沒準人家男人更厲害呢,姐兒愛俏嘛,愛的什麼俏,俏功夫嘛!要不然,能讓於監州那麼青睞?”
一席婦人惡意地吃吃笑了起來,哚妮挺拔著腰桿兒坐在那裡,聽出她們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卻還是一副笑不露齒的模樣,只是頰上浮起兩抹難為情的紅暈。這丫頭其實刁蠻著呢,可現在偏偏乖巧的不得了,雖然心裡又是氣憤又是難過偏偏不敢發作,生怕人家說她粗野,丟了小天哥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