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店的說了,安大少,安園需要休憩,您挑了我去吧,準沒錯。
瓷器店的說了,安大少,您府裡的花瓶瓷碗的都被砸的砸搶的搶吧,小店給您補上。
綢緞莊的說了,安大少,夫人和小姐都得添點新衣裳吧,天說熱就熱了。
安大少擺擺手,說,當初落魄了,各位都巴不得跟我們安家劃清界限,求你們借袋米都難,我如今自力更生,聯合作坊有木匠,有做瓷器活兒的,有織布刺繡的,要你們何用?
挑來挑去,安大少挑出的三家,讓溯源人民又一次傻了眼睛。
第一家是間客棧,早在安園還富庶的時候,這家客棧就因為地處天上人間旁邊而生意黯淡,後來安家落難,沒了大樹,幾乎要人去樓空了,堪稱溯源鬧市區的一景。
第二家是間信棧,由於送信送物這行當投入甚大,安園又常年只在溯源發展業務,當初安老爺子一時興起投下的生意,基本已停業整頓多年。
第三家是棺材鋪子,本就是沒人願意做的行當,可是少了也還不行,就一直在陰暗的角落裡,等著客戶上門,常年處於守株待兔狀態。
三間鋪子由上面審批下來,不到半個月就走完了程式,十分利索地批給了安以墨。呂楓本來是想卡一下這傲氣十足的安大少,沒想到朱湘有指示:
他開口要的都是最不濟的買賣,想他也是明白人,不敢亂要,還算明理。
如此這般,入夏五月,店鋪到手。
第二天,安以墨就帶著一群人上鬧市拆牆砸匾,好不熱鬧,大家紛紛來看安家大少又有何別出心裁的主意了,等了三日,終於見了分曉。
原來安以墨將客棧賣給了天上人間,做擴張用,也不要分厘,只跟老鴇談好了,日後天上人間賺十兩,有一兩是姓安的。
而早已對身邊的空樓垂涎三尺的老鴇也半推半就地應下來,許多年後,當春泥盤下了整個天上人間,拿了賬簿一瞧,恍然才發現,這安以墨一分力沒出,十多年間,足足又賺出了一棟客棧來。
至於信棧,安以墨倒是好好整修了一番,僱了百十個信使,又僱了十來個坐堂的先生。
沒過幾天,南通郡十二城縣的來客就體驗到了溯源的親民服務,他們各自在老家享用的聯合作坊的服務,在溯源都找得到。一樣的模式,相仿的價錢,有安家這金字招牌的保障,又有信棧這專門的接待部門,出門在外的商人們,買個放心,也買個便捷。
若是有信要傳,有貨要發,又不想自己跑一趟,信棧也都包了。
多年之後,當安以墨回顧此刻建立起的“貨物人馬集散地”的雛形,還深深感慨到,這一步棋下的最為得當。就是因為溯源第一站的試點成功,創出了很好的口碑,日後在其他幾個地方建了類似的信棧,也都一片鋪開、廣受好評。
最後就要說到這棺材店。這棺材店不為別的,就為了給他二弟安以笙找個打發時間的營生。
話說安以笙和煮雪正好趕在唸離生產前幾天回來,這兩個人出去的時候帶了二十兩銀子防身,回來卻變成了二百兩,一路吃喝拉撒睡,也不知是哪位神仙老祖給付的錢。
一問,才知道,他二弟出門在外,正巧趕上好幾場法事,一邊遊玩山水,一邊打工賺錢,最後竟還有了些盈餘。
反而是回到安園,就像歡快的小鳥回到了鳥籠子,沒精打采的。
下人們都說,安二少爺是佛祖跟前轉過一圈的,和凡人的興致就是不同,這發家致富,柴米油鹽,都惹不起他分毫的興趣。
安以墨不是養不起他,只是看著二弟從剛回來的興奮,到現在的萎靡,頗有顧慮。
念離一邊做著月子,一邊還不忘提醒著他。“以墨,二弟不是個俗人,煮雪也不喜吵鬧,給他們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