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餓了嗎?”
她不會餓的,但她仍是回答“餓”。
“我們去找東西吃。”
哪裡需要找東西。他的命令是——穎兒在的地方就要有食物,府裡有人負責盯梢她的去處,替她備上點心,只不過,他不在,她無心飲食。
端過桌邊的點心盒,裡面有包穀做的鹹糕,上回嚐了一口,兩人都愛極這滋味,廚房便常常為他們準備。
“要是有一碗鮮魚湯,就再好不過了。”他說。
她偏偏頭,想了一下。他總嫌魚湯腥,不愛碰的,怎這段日子老想喝魚湯?然後,穎兒想透了,他的魚湯,是為她。
他待她好,她知情,微微的笑描上她唇邊,他們不說情、不談意,但對待彼此,總是用心。
牽起他的手,她說:“我煮。”
深夜,他們對坐涼亭,一壺清茶,兩碟乾果,要是她會彈琴,那麼佐以琴聲,肯定更加浪漫美麗。
鍾離全和鍾離平壹已然伏法,或許她該花點心思在女藝上面。
“在想什麼?”宇淵問。
“想以後。”她答得簡單。
“想以後什麼?”親仇已報,往後的人生,她有了權利為自己算計。
“空閒時間多了,我得做點什麼?”在聊天上面,她有了長足進步。“司徒先生希望你能到百草堂幫忙,你想嗎?”她沒想太久便搖了搖頭。去百草堂,以後就不能跟著他進進出出,不能待在看得到他的地方。
“你空有一身好醫術,不助人太可惜。”
話雖如是說,宇淵也一樣,不想同她離開,更不想有朝一日再見她不著,他對她,有著連自己都解釋不清的佔有慾。
“不可惜。”他忘記,她學醫的目的、她要救的人,只有他,只有他的生命是她的責任。
“哪天,你發現行醫救人很愉快,想進百草堂,再去吧!”
她搖頭,這天不會出現的,她一向清楚自己要什麼。望住少爺,她要跟在他身邊,生生世世,即使是當一輩子的丫頭。
忽地,她想起梁師傅。梁師傅說,她和少爺畢竟身分不同,她應緊守分際,不該僭越。
這話兒是什麼意思,她聽不懂,想了又想,神情無辜。
梁師傅說,少爺到了該婚配的年齡,屆時,不管是少爺或少夫人的安全,都是她的責任。
話至此,她才聽出一些眉目。
梁師傅的話句句是理,她本就負責少爺安全,未來有了少夫人,少夫人自是她的責任,毋庸置疑。只是這少夫人……壓得她胸口發疼,說不上來的沉重抑制她的呼吸,令她喘息困難。
“你又發怔了,這回想什麼?”
“想少爺。”
“想我什麼?”
要告訴他嗎?萬一他沒想過要一個少夫人,她何苦來提醒他?她喜歡眼前的日子、喜歡在他身邊跟前跟後,更喜歡聽少爺的生意經,每一句部隱含她搖頭,不確定該不該講。
“穎兒,你這樣不好。”
不好,她哪裡做錯了嗎?若有,她該想想怎生改進,才能讓少爺喜歡。
“有心事,你該試著講出來,不能老讓別人猜測,或許別人會猜不到而誤解你。”
他聽過下人的耳語,知道她在府裡並不受歡迎,即使明白他看重她,暗地裡,他們仍然不把她當主子看待,甚至帶點欺負意味。
或許真的不在意吧,穎兒並沒有發覺下人的態度有問題,所以,僕役不替她整理房間、清洗衣物,她無所謂,反正她習慣自己動手。
旁人誤會?何妨,只要少爺明白她,不誤解她,就足夠了。至於別人?隨便。
“你試著交交朋友吧!”
穎兒笑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