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人一齊摔在榻上。發出“咚”一聲沉悶的撞響。
耳畔聽著王泓急促的呼吸聲,胸脯前也感受到了他的胸膛正急劇起伏,小星的心頓時如在滾油上煎烤,她連忙從他胸前爬開,就坐在他身旁榻上,緊張地連喚數聲:“殿下!殿下!”
若非寢殿內室留守的宮人早一步被王泓喚到殿外去了,隔了兩道牆,那些宮人聽到屋內這般動靜,便可能立即就闖進來了。
王泓攜著小星身體的重量摔在榻上,這一摔並不輕鬆。後背傳來的鈍痛,還有傷手上傳來的刺痛,都能很快令他清醒過來。
然而他只要一恢復清醒的神智,剛剛從小星的述說裡瞭解到的諸件事情便會一起湧現於腦海,令他彷彿心頭壓著一塊大石頭。連呼吸都要用上比擬平時雙倍的勁力。
小星正用雙手不住地揉按他的肺脈,希望這樣做能使他那急促的呼吸變得平緩暢和一些。看見他睜眼醒來,她亦是心緒略松,剛才那一刻真是快把她嚇傻了。
白天見他馳馬飛奔的身影,她只覺得他比起以前,似乎變了一個人。發生在他身上的這種變化,既叫她覺得歡喜。又令她感覺到一絲落寞,也許今後不用她服侍,他也可以過得很好。
可是沒想到她才一回來,就又使他氣急成這個樣子!彷彿他立即從白天英姿勃發的樣子,退到了幾年前身虛體弱的境地。
莫非如今他不但不需要她的照顧,而且若無她在身邊。他還能生活得更康健快樂?
小星的心裡滑過一絲苦澀,心裡那個離開的念頭更加堅定。
而在離開之前,對於他三年前交託的任務,她必須將最後一個步驟完善。
知道王泓此時的心緒起伏,怕是再聽不得刺激神經的訊息。小星默然斟酌片刻,將她在過去的三年裡在北邊打探到的訊息做了一個分類,將不好的訊息暫時壓後,挑了幾個應該能令他感覺欣慰的事情,溫和平緩地說道:“過去這三年,小星一直待在北邊,雖然吃了一些苦,但收穫也是不小的。殿下最想獲知的關於那位林先生的事情,小星已經……”
小星的話才剛說到這裡,還沒到她認為值得欣喜的關鍵點,就聽王泓忽然開口,喃喃說道:“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出的那個主意,你不會去北邊,也就不會遇上北雁的遊騎,被擄去吃了一年牢獄之苦……這全都是我的過失……”…
小星聽得他這喃喃自責之聲,心底裡先是一陣泛疼,但漸漸的,她的眼神就變得堅定起來,注視著王泓有些神采渙離的眼睛,認真說道:“殿下!您忘了您的身份了嗎?看來您也忘了您一直在守候和堅持著的那件事情。”
她說的話,前頭半句有問,後頭半句則是不等問就替王泓回答了。這半問半自解的一句話裡頭境意微妙,雖然頗有些無禮犯上,卻比什麼溫言勸慰都有效,立即提醒到王泓一件事情。
王泓的眼光果然定住了,然後他就掙著要起身。
小星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坐起來,又掀起被子蓋在他腿上,再扯過榻角兩個繡枕壘在他背後,讓他能靠坐的舒服些,然後她就從榻上下去了,只站在邊上。
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梢衣角,小星就接著說道:“關於那位林先生的事情,他去了北邊的最初兩年,因為背後燒傷面積太大,病得嚴重,連續臥床休養了一年有餘,此事我一直在用書信往您這邊傳,後來因為我遭到意外監禁,信也斷了。逃出監牢後,我與之前聯絡的信使失去了連繫,而從北邊回京都一趟又是萬分困難,所以我就乾脆未再思考逐步通訊的事情,而是耐心住在那位先生休養的住所附近,每天做一次觀察記錄。”
話說到這裡,聲音稍頓,小星就彎臂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雙手遞到王泓面前。
王泓接過那冊子,指尖彷彿還能從冊子封面上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