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梁譯川很不理解,「你本校很有優勢啊。」
何言笑了笑,說:「那我再想想,你別急。」
梁譯川說:「你真的有刷題嗎?還是隻是做題癮犯了?」
何言無奈地看著他:「什麼叫做題癮啊,是那種看了真題卷就忍不住拿筆填的病嗎?」
梁譯川也笑了起來。
不過後來梁譯川覺得,應該是何言也會有點兒迷茫,於是在拿不準要工作還是升學的路上,他選擇了兩種都做。一邊努力攢實習經驗,一邊不忘記刷題……也不知道何言是怎麼做到的。反正樑譯川是做不來,他還是想著回去之後投一投秋招,能撿漏一個是一個。
露營結束後,梁譯川和何言的夏天也在接近尾聲。
何言:【明天來嗎?】
梁譯川:【可能不去。】
梁譯川:【冰箱裡昨天我給你留了菜,熱了可以吃。】
何言:【好的。】
過了幾分鐘,何言的訊息又來:【那後天可以來嗎?】
梁譯川只好回覆:【可以。】
何言:【好的。】
也許他們一天都不想再錯過。
梁譯川不知道何言在想什麼,也不懂自己在想什麼,只是單純地無法拒絕和何言度過的每一天。
他們「和好」了,但現在還是朋友嗎?
不過,梁譯川在心裡劃了一條線,他覺得無論何言想要說點什麼,或者想要做點什麼,他都不會主動說話了。主動的那個人承擔了所有的風險,梁譯川拒絕說話,就是在拒絕風險。
第二天和梁譯川約好的朋友意外地放了他鴿子。
朋友打來電話滑跪:「對不起川川,我女朋友突然來看我,肯定是我女朋友重要。」
梁譯川怒罵:「好啊,你見色忘友!」
一下子清閒下來,梁譯川也沒地方去了,待在家裡坐了一會兒,又條件反射性地給何言發微信:【我今天也能去!】
何言沒有回他。
於是,梁譯川決定先去了再說。
他什麼也不知道,去坐地鐵,又在何言家樓下買了點熟食。蟬還是叫個不停,梁譯川只想快點上樓去何言家吹空調。他走路很快,腳步也很輕,在還有一層半的樓梯位置處,梁譯川陡然停下來,因為他聽見了何言家的開門聲。
一個女孩子躊躇地開口:「何言,我還有兩句話想對你說。」
第23章 蟬鳴就是在那一刻停止的-p
蟬鳴就是在那一刻停止的。
梁譯川什麼也聽不見了,所有的一切像是潮水一般從他周身褪去,他的感官全部集中在眼前這段灰撲撲的樓道,以及頭頂的聲音。
梁譯川自虐地想,好啊,何言腿斷了都能招蜂引蝶。
然後他又告訴自己,快走吧,趕緊走吧,在這裡偷聽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可是梁譯川只是靜立在那裡,怎麼都動不了,彷彿有一千斤的石頭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降落在他這個倒黴蛋的身上。
何言沒有搭話,女孩便繼續說:「我挺喜歡你的,何言。我……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
別。他在心裡嘶吼,別聽了!
梁譯川像是擱淺的魚一般掙紮起來,他閉了閉眼睛,輕手輕腳地往樓下走,就像是一隻偷偷溜走的貓,誰也不會發現他。
一直走到何言家樓下,梁譯川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胸口憋悶著,有什麼東西一直堵在那裡。梁譯川想,真是不巧,為什麼偏偏讓他撞見這種告白現場?何言會答應嗎?或者是……像是拒絕自己一樣拒絕這個女孩?
梁譯川沒有走遠——何言家樓下有一塊地是老車棚,裡面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