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從牙縫裡擠出絲冷笑:“這是自古多少人求神撒錢也得不來的好運。”
“好運?你覺得這是好運?”
我希望我當時有足夠的清醒能聽出那隱藏在他平靜話音下的慍怒。
但是沒有。
我被背上連綿不止的疼痛和四周無法適應的黑暗混淆了思維,混淆了我所有的感官,以致在那颯的聲奇特而犀利的涼風再次從我臉側略過時,我仍無知而昏沉地冷笑著,為我之前那一時的口舌之快。
直到肩膀上一陣劇痛,我才從那種混沌的意識中驟地清醒過來,此時後悔剛才的言語輕率,已經來不及,那男人手裡的鞭子一落到我身上便如嚐到了新鮮血液的蛇,無法停止它的侵襲,帶著嗜血的快感,一下接著一下疾風驟雨般落到我身上。
“知道麼,女人,”一邊抽,他一邊用他依舊平靜的話音對我一字一句慢慢道:“我早在三千年前就該這麼做了,用你的血和你的痛苦去祭祀我的主人。可是我沒有,你生就一副妖精的面容,蠱惑人忘了最初的意志,不知不覺被你所驅使。”
“所以我切斷了這地方全部的光源,艾伊塔,這樣你就無法用你的眼睛,你的身體,施展你魅惑人心的妖術。”
“在詛咒把你徹底腐爛之前我必須讓你受到這樣的懲罰,為了這,我足足等待了三千年,艾伊塔。足足忍耐了三千年。”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最後那句話說完,那條鞭子纏上了我的脖子,在我試圖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一把拖著我重新摔倒在地上,於此同時他身體朝我身上壓了下來,沉重而滾燙的身體,他壓得我毫無掙扎之力,然後開始吻我,從我的頭髮,到我的臉,到我的鼻子,直至封住我的嘴……隨即手裡的鞭子迅速收緊,再收緊,饒是我用盡力氣將它往下扯,也休想扯動它一分。
☆、第九十一章
這種窒息感很快令我連身上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只覺得全部的血液都被那根細長的皮鞭擠壓到了頭上,太陽穴處血管突突急跳,快得要炸開似的。
它讓我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清醒著面對死亡,有什麼能可怕過這種感覺。我全身每一個細胞因此而奮力抵抗,抗拒這種生命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覺,卻在這男人強大的力量下顯得無比徒勞。
一片混亂中;突然右手似乎摸到了什麼。
冰冷而堅硬的一樣東西,隨即想起是之前被伊甸園丟在地上的手銬。不由一喜;趕緊抓住它朝希琉斯頭上用力砸了過去,但還沒碰到他頭髮;手腕已被他扣住,反手一甩把我的手拍到了地上,幾乎把我的手腕就此震碎。
那刻我想一切是不是就此要結束了;因為就在那之後,還來不及從劇痛中回過神,希琉斯一提鞭子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隨後手壓在了我的脖子上,冰冷的手指按著兩側的動脈,似乎想透過那層面板刺進血管裡去。
我以為他將要用給我最後致命的一擊。
但閉上眼等了片刻,並不見他有繼續的動作,反是脖子上的鞭子不知怎的忽定然鬆了鬆。於是趕緊藉機用力吸了兩口氣,耳膜裡那股被血壓逼迫出來的嗡嗡聲消失了,頭部的壓力驟減,這令那股被我快打消乾淨的生存慾望一下子重新竄了出來。黑暗裡雖然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在沉思著什麼,這短短瞬間的機會怎能錯過,當下猛一蓄力,我瞅準了空隙在他鉗制下用肩膀使勁地朝前一頂!
卻沒想到什麼也沒有撞到。
身上的束縛突然消失了,我的衝撞讓我一頭跌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希琉斯一腳上前踩住那根繞在我脖子上的鞭子,在我試圖掙扎而起的當口再次抓住了我頭髮,將我拽到他面前:“聖甲蟲在什麼地方,A,聖甲蟲被你藏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