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
她點點頭,笑:“沒事了,你去準備吧。”
小釧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的內室,房門被牢牢反鎖,巨大的木質浴桶裡升騰出濃濃的白氣,新鮮的花朵密密麻麻地漂在水面上,再加上特製的濃縮香粉,味道更是濃郁到讓人窒息。
整個內室,只點了一支蠟燭,光線牽強,幽幽暗暗。
“咚”!
似有重物倒地。
然後,便是“嘩啦”一陣水響,赤裸的女子將自己沉入桶中,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每根頭髮都是香的。
浴桶旁邊,躺著另一個女人,死了般無聲無息,微弱的光線照出一張毫無血色、白中泛青的臉孔,雖然有些駭人,但仍舊……嶽如意的臉。
要支援這個死去的身體,確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啊,但,她會堅持下來的,一定會。
因為,她在做一件多麼偉大的事啊。
細碎的水光映在雪白的胸口,一道深深的傷痕霸道地刻在那裡,彷彿被一支利箭狠狠地紮了進去,一圈細碎的七色光點在傷痕上若隱若現。
細長的手指在這道傷疤上緩緩地畫著圈兒,遠遠地,兩個聲音從記憶深處鑽出來——
他不要你,我要你!
你?!
對,我!
為什麼?
他不願意做的事,我來做。而且我能做的更好。
你知道收留我的後果嗎?
我早已不懼“後果”這個詞。
即便在心口裡,永遠埋上一支箭?
呵呵,萬箭穿心之苦我都受了,一支箭又算什麼?
也好,反正,落到誰的心口裡對我都沒什麼差別。
聲音又漸漸遠了去,蠟燭燃盡,室內空留陣陣清冷的水聲……
翌日傍晚,小釧提著竹籃出了沈府,有人問她出去幹啥,她說少奶奶遣她去秋山湖岸摘幾朵新鮮的靛荷。
可這一去,直到天明,也不見小釧歸來。
沈老夫人把家裡所有能罵得人都罵了一遍,說連個小丫頭都看不住,小釧這丫頭是野慣了的,等回來了,一定要打她個半死!
嶽如意一言不發地站在沈老夫人面前,一臉內疚。
見她這模樣,沈老夫人壓下火氣,說:“你也不必自責,許是這瘋丫頭私自去哪裡玩耍也不一定。過兩日子居辦貨歸來,再商量要不要去報官吧。”
“是我不好,無端端要她去湖邊,萬一失足……”嶽如意突然掩住嘴,難過得要哭出來。
“萬一失足……”沈老夫人搖搖頭,“也只怪她命不好。”
“可小釧畢竟在府裡待了那麼多年,突然沒了……”她怯怯地望著老夫人。
“再買個丫鬟就是了。”沈老夫人不以為意,“你不要難過,不會少了服侍你的人。”
嶽如意垂下頭,不再言語。
看不見的地方,卻有幾聲冷笑。
偶爾,她也回想,是怎樣的家庭才能養出沈子居這般的人物,現在看來,答案不言而喻。
人哪,不就是這個樣子……
10
沈子居這輩子都沒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他像往常一樣準時歸家,一進家門,等待他的不是僕從們的前呼後擁,也不是老祖母慣有的嗔怪,甚至不是嶽如意那張不鹹不淡的臉,而是埋在白布之下的、排列得整整齊齊、沈家上下二十幾口的屍體,以及漫天的血腥味。
一切,就發生在凌晨,他歸來前的數個時辰。
衙差們守在大門口,時不時需要驅散前來圍觀的民眾。
所有人都用訝異或者古怪的語氣在門口指指點點,有人說沈家不知惹了什麼仇家,先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