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聞言滿臉歡喜,正要說話,忽聽城樓上響起一陣警鐘。
“羌人襲城了,羌人襲城了!”
張勇面色頓變,下意識望向城外,猛然見到天邊盡頭陸陸續續出現一些黑點,繼而慢慢放大。
“該死的!——借雷聲遮掩了衝鋒時的馬蹄聲麼?”大罵一句,張勇細細一算羌族騎兵的數量,面色一陣青白,因為他知道,僅僅只有千餘守兵的臨羌縣,是擋不住那看似多達三千有餘的羌族騎兵的。
一推小傢伙,張勇急聲說道,“小鬼,快走!——此地留不得了!”
“叔……”小傢伙顯然也是知道好歹的人,見此急聲說道,“擋不住的,人數差太多了,不如我們……”
“說什麼呢!”一隻大手拍在小傢伙頭上,張勇朗笑著說道,“叔我可是城衛軍!是大周的兵!是伯長啊!”說著,他輕輕一推小傢伙,笑著說道,“從東城門逃走吧,你不應該死在這裡,小鬼!”
望著張勇依然走向那僅僅只有兩丈高度的城牆,小傢伙下意識地伸出右手,但是,卻什麼也抓不到。
他失望地低下了頭,而就在這時,他耳邊傳入了一個聲音。
“要成為名聲響徹天下的大豪傑啊,小鬼!——就如那陣天邊的驚雷!”
小傢伙下意識地抬起頭,入眼處,背對著他走向城牆的張勇,左手高舉長槍,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啊……我會的,終有一日,我會成為名聲響徹天下的大豪傑!——就如那陣滾滾驚雷!”
一個時辰後,在距離臨羌縣大概三里遠的荒野,小傢伙滿臉肅然地望著那被硝煙籠罩、顯然已失陷的縣城,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從今日起。我就叫……陣——雷——!”
……
……
“找到了!白水軍總大將,陣雷!”
在距離襄陽東北大概七八里外的林中深處沼地,響起了周軍士卒歡喜的呼聲,他們或許沒有想到,一頭兇惡至極的野獸正在甦醒,並且緩緩張開獠牙。
“嘁!——這會兒跑出來添亂麼?吾輩還沒死呢!”在周兵的圍攻下反而閉上了眼睛的陣雷撇嘴淡淡一笑。話語中帶著幾分自嘲。
看似說的周兵,實際上卻不是,而是指方才在他腦海中閃過的曾經的記憶。因為他也知道,人只有在臨死之前,才有猶如走馬燈地回憶起封存在內心深處的記憶。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在周兵詫異愕然的眼神中,雙膝已沒入泥潭之內的陣雷仰天哈哈大笑,嘖嘖連聲讚道,“漂亮!漂亮!——做的漂亮。周軍主帥謝安,周軍軍師劉晴!但是……”緩緩睜開了眼睛,陣雷沉聲說道,“還不足以取吾輩性命!”
說完,陣雷在遠處觀瞧的謝安那瞠目結舌的注視下,深吸一口氣,用手掌、手臂浮在淤泥上,硬生生從泥潭中拔出雙腿。踏著軟綿綿的淤泥走向了沼澤內少有的一塊實地。
'怎麼會?!這個時代的人如何會了解逃離沼澤泥潭的方法?而且……他怎麼知道那裡的土質相對結實?難道是……'
牽了牽眼角的肌肉,謝安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他感覺,遠處的陣雷,彷彿又重新找回了那份強大到叫人匪夷所思的直覺,但是,他的眼神依舊是那般熾熱而充滿戰意……
“先解決白水軍!”謝安當機立斷地下達著將令。
平心而論,謝安自然是想率先狙殺陣雷。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已經恢復了驚人直覺的陣雷,已然找到了一塊實地,並且從白水軍士卒手中接過了一柄長槍。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射殺陣雷,那是非常不易的。既然如此,謝安便將首先要剷除的物件,改成了那些白水軍士卒。畢竟在謝安眼裡,陣雷就算再是勇武,也無法做到以一敵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