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鄉侯韓裎的相送下,楊凌離開了帥帳,在營地門口與韓裎客套了寥寥幾句後,楊凌便帶著隨行人馬,騎兵遠去。
回頭瞧了一眼依舊站在轅門口的韓裎,田凱皺眉問道,“老將軍,您真覺得西軍能擋得住東軍麼?”
“你覺得呢?”
搖了搖頭,田凱不怎麼信任地說道,“多半擋不住!”
豈料楊凌聞言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老夫亦這般想!”
“咦?”田凱不解問道,“既然西軍擋不住東軍,老將軍為何要留其在此?”
楊凌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似那等趨利而仁義可言的小人,豈能容他長久留在殿下身旁?不如就趁著此番機會,借東軍之手將其剷除!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西軍與東軍同為冀京四鎮之一,想來實力也不至太過於懸殊,若能在重創東軍的同時剷除韓家父子,何樂而不為?”
田凱聞言恍然大悟,由衷讚道,“原來老將軍不只是精於兵法,權謀一事亦是頗為擅長……”
“你這小子少奉承老夫了!走,我等即刻去冀京。雖然說有西軍替我等擋上一陣,不過燕王殿下那邊的情況,老夫終歸是有些擔憂……”
“末將明白!”田凱抱拳領命,旋即一臉狐疑地問道,“老將軍,末將忽然想到,若是西軍陽奉陰違,那可如何是好?”
彷彿是猜到了田凱的心思,楊凌冷笑著說道,“韓宏那老匹夫斷然不敢的!梁丘舞何許人?梁丘家世代忠烈,就算韓宏有心避戰,那梁丘舞也斷然饒不了他父子這個朝中的叛徒!
活該那韓家父子以往好逸惡勞,只想著傍上殿下這根高枝,日後好高枕無憂地享受榮華富貴,卻不奮力賺取功勳,以至於迄今為止寸功未建……若無人在殿下面前表奏也是罷了,若是有人說上幾句是非之言,那韓家父子恐怕在我北疆也無立足之地!不然,你以為韓宏那匹夫何以會那般爽快地應下此事?”
“原來如此!”田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當然了,恍然大悟之餘,他也不忘在心底狠狠唾罵一番那韓家父子,道一聲活該。
而與此同時,韓裎已回到了帥帳所在,見其父韓宏在主位上閉目養神,遂恭恭敬敬地說道,“父親,那楊凌已經離營遠去了。”
“唔!”韓公輕應了一聲,旋即緩緩睜開眼睛,在沉寂了數息後,忽然臉上泛起病態的暈紅,狠狠將案几上的茶碗摔在地上,怒聲罵道,“老匹夫,欺人太甚!”
韓裎的眉梢微微一顫,在吩咐心腹侍衛收拾了茶碗的碎片後,他不解說道,“父親,恕孩兒一事不明,那楊凌叫我等在此阻擋東軍。分明是不安好心,為何父親非但不說破,反而一口應下此事?說句不該說的話,父親您這不是將我等以及軍中兵將往火坑推嘛!”
“你以為說破此事就有用了?”瞥了一眼兒子,韓宏滿臉慍怒地說道,“我等自打投靠李茂以來。寸功未建……以至於楊凌那老匹夫毫不畏懼與我等一同到李茂帳前理論!”
“父親息怒!”
“唉!”韓公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本來按照計劃,只要我等將冀京獻出,日後定然封王,卻不想事與願違……誰能想到那文欽雖然表面上對李壽不理不睬,但一旦事發,他卻義無反顧地站到了朝廷了一方……這實在是為父的失算!
冀京未得,東軍也未圍困徹底。還叫冀州軍一支援兵從我等眼皮底下潛近了博陵……裎兒,這警戒之事你是怎麼辦的?那麼一支軍隊,豈能從你眼皮底下悄悄溜過去?”
“孩兒知罪!”韓裎只感覺嘴裡發苦,別說當時了,就算是眼下,他依然還是想不通,廖立那支冀州軍是怎麼從他森嚴的警戒線中溜過去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兒子的表情,韓宏也沒有再說什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