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來,慢條斯理的將刀刃在他的衣服上擦了又擦,語氣溫和得像個士子:“你大約不明白我怎麼做到的吧,可惜你永遠也不能明白了。”
話音才落,屍體便輕輕抽搐著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紀啟順微笑著揚了揚手中的彎刀,說道:“原是你們叫我解了兵刃上來的,結果又自己送了一柄刀給我,這般出爾反爾倒是有趣。”
金王面色鐵青的看著心腹死在面前,然後“噗通”一記跪了下去,以頭搶地道:“都是他胡來的,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大人饒命啊!”
還未待紀啟順發話,後頭烏壓壓的一片金軍中就有一個粗嘎的聲音破口大罵了起來:“老子平日裡敬你是條漢子,卻不想你竟然是這麼個沒骨氣的混賬東西!死就死了,誰不死!有什麼好求人的!你他娘還是男人?我告訴你,就算是魏國人不殺你,我也要殺你!”
說罷,一個黝黑健壯的男人就提著一柄大刀衝了出來。
紀啟順一把提起金王的後領,飛身躍上女牆笑道:“沒想到金軍中倒也有你這樣有血性的人,倒是不枉我爬上爬下這一趟了,只是金王我卻務必要帶走覆命的。你若能在之後活下來,歡迎你來取他的狗命!若是死了,正如你所言——死就死了,誰不死呢?”
話音未落,便見她一躍而下,竟是拎著金王就直接跳了下去。
眾人皆是大驚,瞬息後見她穩穩落地才都倒吸了口冷氣。
然而被她拎著的金王,竟然已經嚇得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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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金王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手腳都被捆了起來、眼前蒙了一層黑布,嘴裡也塞了布團。他能感受到自己躺在一個較為溫暖舒適的地方,只是稍微有些顛簸,他猜大概是馬車裡。
於是他便一個使勁,從這頭滾到那頭,又從那頭滾回這頭。
在他暈得快把早飯都吐出來的時候,終於有一道聲音隔著馬車的木板傳了進來:“可別再折騰了,殿下被你吵得不行。說是你若再吵,就把你捆馬後頭,在地上拖著走。”聲音裡都是幸災樂禍。
金王從來不是什麼硬氣的人,一聽這話便立刻消停了下去。
之後的幾天他也都是整天整天的被關在這個馬車裡,眼睛上的黑布從未被解下來。只有在吃飯的時候的時候才會有人把他嘴裡的布團拿出來,然後馬上就塞一個饅頭進嘴裡,他完全都找不到與紀啟順談判的機會。
直到有一天,馬車突然停下來。他腳上的繩子被人解開,又被催促著下了馬車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約摸是進了一間屋子。
有人在他的膝窩上踹了一腳,他便識相的跪了下去,之後嘴裡的布團被忽的取了出來。他喘了兩口氣,便連珠炮似得張了口。卻也沒說什麼別的,不過就是說些年年進貢的話罷了,不過是希望紀啟順看在這些金銀財寶的份上饒他一命。
他就這樣唾沫四濺的說了好久,直至發現自始至終都沒人理他。
這才終於覺得不對,心中苦道:難道這裡根本就沒人?
就在他這樣猜測的時候,一道沉穩磁性的嗓音忽的在屋裡響起:“他說得倒是誘人卻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金王心裡咯噔一下,他知道這不是紀啟順的聲音。
隨後又聽紀啟順終於開了口:“女兒以為,不可信。”
金王心裡又是咯噔一下,聽了紀啟順的自稱他自然明白剛剛的聲音乃是魏帝的了。
魏帝笑呵呵的道:“那若是你,怎麼處置他?”
紀啟順毫不猶豫的回答:“自然是斬草除根。”
開玩笑!難道還能放了這個導致她許多部下死去的罪魁禍首不成?
魏帝笑眯眯的點點頭,道:“拖下去斬了吧。”
那語氣活像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