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毫無例外地要求女模特們瘦下來。而為了達到和保持瘦下來的狀態,女模特們又幾乎毫無例外地節食,為了抵禦美食的誘惑,許多女模特甚至不得不吸食毒品以減輕食慾。
人體模特則不同了。
人體模特,無論是繪畫專業的還是攝影專業的,都更要求女模特們具備優美的身姿和流暢的曲線,而這其中,豐滿(並非肥碩和臃腫)通常更受到重視。這是因為豐滿的人體,更善於體現出人體的張力,更適合肢體語言的表達與發揮。
這在某種程度上,等於救了人體模特的命——當時裝模特們為了保持瘦削和骨感而不顧一切地忍飢挨餓、甚至為此丟了性命的時候,做人體模特的姑娘們,卻儘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甚至大可以有“肉/欲”,只要保持適當的體育運動、不至於肥胖就足可以了。
陳麗和張絹紅,此刻就正在肆無忌憚地享受著上好的牛肉。這是一家本城赫赫有名的韓式燒烤連鎖店,每逢正午和晚上的進餐時間,食客總是坐得滿滿的,來晚的人不得不在服務檯領取排位的號碼。
陳麗特意早到了,所以她能佔據臨窗的一個好位子。等張絹紅急匆匆地趕過來的時候,陳麗早已經要好了一桌子菜品,需要燒烤的有五花牛肉、特色肥牛、魷魚卷、羊肉串、棒魚串、地瓜片,已經做成涼盤的有明太魚、蜆子、辣白菜、桔梗、腐竹。桌頭還立著一瓶長城乾白。
“天呢,看來你是真有錢了”,風塵僕僕的張絹紅還沒有落座,就盯著一桌的佳餚驚呼起來:“我印象當中,你還從來沒有這麼請過客,以前咱倆吃燒烤,最多就是一盤肉、一個拌菜,兩瓶啤酒。”
陳麗抿嘴笑著,一面就拿起已經開了瓶的長城乾白,往張絹紅的亮晶晶的杯子裡倒酒:“今天咱們喝這個”。
張絹紅沒有喝過白葡萄酒,好奇地抓過長頸的酒瓶看上面的商標和說明。
“我跟著蔣總在麗都大酒店的地下餐廳吃過一次烤肉,他們男的喝的就是白葡萄酒,不過那次的酒是外國的,我沒有記住名,所以今天就點了這個了”。
“就那個蔣總?”張絹紅眨巴著不懷好意的眼神問道。
“那還能有哪個?!”陳麗嗔笑著,一邊就給了女友一巴掌。
陳麗與張絹紅是一同給美術學院做人體模特的時候認識的,兩個人很投緣,就此成了朋友,直至後來發展成了密友。
27歲的陳麗沒有婚史,從一家財經中專畢業後,進了企業做出納,後來因為得罪了一個領導,那領導對陳麗明顯表現出了興趣,並多次做了露骨的暗示,而陳麗在幾次放了領導的鴿子後,終於越搞越僵,被領導下放到倉庫去當保管。最後,不堪忍受的陳麗以辭職結束了這段歷史。那之後,當一個朋友推薦她去報考美術學院的模特的時候,陳麗一試即中。起初,她只是做普通的肖像和速寫模特,直到經不起美院老師的鼓動和更多報酬的誘惑,終於脫了衣服,當起了人體模特。
張絹紅比陳麗大5歲,原來是一家國營工廠的員工。3年前的夏天,已婚的張絹紅同時遭受了丈夫出軌與工廠破產的雙重打擊,在爭得了幼小女兒的撫養權,以及破產單位發給的一次性補償款後,張絹紅成了下崗的單親媽媽。她給個體老闆看過攤位,在飯店做過服務員,但那些收入無法維持母女倆的生活,因此,偶然的機會她從本城的《大都晨報》上看到了美術學院招聘人體模特的廣告,在確定了比原來的工作高出一截的薪酬後,張絹紅憑藉著自己健美的身材和白皙的膚色,被美術學院錄取。
兩個密友已經開始饕餮了,燒烤店的明亮的燈光下,兩人的臉顯得十分生動,不時引來臨桌食客的目光。
吃喝了好一陣,陳麗的肚子有了底,於是停下來,從包裡摸出了一盒女士香菸,用都彭打火機鏗地一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