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只能接下挑戰。
舞傾城依舊在演武臺的八塊鏡子裡面找尋熟悉的人影,剛才只有曾不舉突然閃現了一下,其他學院的人倒是蠻多,比如現在眾人都視線都集中在一個將自己冰封的白髮少年身上,但是萬獸學院的其他人卻不曾得見。
諾蘭和豹羆的對峙沒有被看到,這說明兩人對戰的地點處於實時轉播畫面的盲區。
豹羆木質大劍輕點地面,轉身用力一揮,劍尖帶起一片塵土,夾雜一道黑色劍光,橫掃向諾蘭。
大巧不工,這看似笨拙的一劍,卻有音爆之聲。
諾蘭依舊是一揚手上的七海玲瓏鐲,紅色的螳螂蝦出現,開始只是一個圓形的球,然後慢慢展開蜷曲著的身體,伸出右鉗,迎向劍光,就像是擋車的螳螂一樣,英勇無畏。
看似兇猛的半月斬,被諾蘭的紅色螳螂蝦一擊擊破,就像是敲碎玻璃一樣,連半點掙扎都沒有。
紅色的螳螂蝦去勢不減,但是諾蘭也沒有閒著,她右手一揚起,黃色巨鯊也憑空出現,一甩尾,開張巨嘴向豹羆咬去。
然後藍色光罩,綠色光圈同時亮起,將自己護在中間。
幾乎在防護罩升起的瞬間,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音響起,兩層光壁幾乎同一時間破碎開來。
這黑色劍光化成的半月斬之所以不堪一擊,是因為這只是迷惑對手用的,真正被灌注了靈氣的是木質巨劍帶起的那些不起眼的塵土,這虛虛實實的招數,就像是明修棧道一樣,在華麗攻勢下掩蓋著致命的暗器。
那些碎石塵土雖然體積有限,威力卻不弱,但是在突破了諾蘭的兩層防禦之後還是成了強弩之末,諾蘭一揮手,一道水幕橫在身前,將那些真正的碎石攻擊包裹住了。
面對紅黃兩種擬態的神通,豹羆也不敢有所輕視,雙手持劍左右揮擊,劍光如曝,不斷地左右削斬,在黃鯊咬到自己手背的同時,最後一道劍光將諾蘭的神通給徹底破碎。
一滴鮮紅的血液順著豹羆的手背滴落了下來,沒等它落地,豹羆反手就是一劍,這一劍看上去輕描淡寫,綿軟無力,身子也不用力,靈力也不澎湃,好似雨後少女輕撫楊柳,又像月下戲子揮挑水袖。
就是這樣一下,竟彷彿抽乾了豹羆所有的力氣,御劍者,手中有劍卻未必是劍,心中有劍那才是劍,是真劍。
諾蘭看在眼裡,手中連連揮動,四周的霧氣開始向這裡匯聚,拖著一條長長尾巴的霧氣,在諾蘭的雙手之間被極劇壓縮。
一個流動翻滾的圓珠在諾蘭手裡形成,隨後諾蘭向前一推,迎向那滴鮮血,兩相碰撞,聲振黑石,響遏雲霧,交接面甚至呈現詭異的四散狀炸裂效果,就像是一紅一白兩面牆壁一般,但是兩種力量卻互相陷入了僵局。
“你不該用血的。”諾蘭搖了搖頭,右手手腕抖動,那血液化成的一面紅牆轟然倒塌,白氣如靈蛇出洞,從縫隙間穿過,只撲豹羆面門。
看著諾蘭的這一手攻擊,豹羆只能大口喘氣,他的全部靈力在剛才那一擊就已經全部用完了。
諾蘭一揮手,在白氣撲到豹羆面前的時候,散了這神通,霧氣吹開了豹羆本就中分的頭髮。
“你輸了。”
“是。”
諾蘭說完就御器而走,現在她只想儘快找到冷羽。
豹羆坐在地上,木劍插在身前,他閉著眼運功,靜待恢復少許靈力,同時也在思考,方才那擊用黑石代替鮮血是否會更好,結果是否會不同。
思來想去,他還是搖了搖頭,萬獸學院那女子根本就沒有盡全力,自己就算不用鮮血,用黑石避過她的控水神通也還是無法贏她,自己的靈力在那一擊就已經用完,她卻還有餘力。
一聲腳步聲傳來,不疾不徐,從背後慢慢靠近豹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