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寧說道。
“那謝寧心機深沉,用了手段定下這門親事,蕭哥哥並不情願,並且很討厭他,兩人關係不好,總是吵架。自他們成婚後,我就很少見蕭哥哥真正開心的樣子了。”
趙淮寧沉默片刻,看向窗外,伸手接住被風吹落的桂花瓣,“蕭哥哥說,他一定會和離的,我等得起。”
這句話說得輕飄飄,風一吹就散了,不知是說給顧青辰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對了,你來燕京這麼久,可知蕭呈淵與謝家哥兒也有過一段往事?”
顧青辰指的是多年前,還是少年的蕭呈淵當眾表愛意,雖然其詳情無人知,但的確有過此事。
依他對蕭呈淵的瞭解,蕭將軍為人坦蕩,性格爽朗,該不會做出故意欺瞞,騙取哥兒感情的事。
但見趙淮寧這麼固執,想他或許真的不知,於是問了句。
結果趙淮寧竟然知道。
趙淮寧不以為意,“誰年少時沒做過幾件荒唐事,蕭哥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自己都忘了。”
“忘了?”顧青辰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這還能忘!
趙淮寧點頭,“蕭哥哥曾經受過傷,被人下了蠱,事後就忘掉了一些事情,但他自己並不知道。”
“既然能忘掉,就說明並不重要。”
“況且蕭哥哥的母親,嘉蘭郡主也反對他們在一起,當年那件荒唐事後,蕭哥哥被嘉蘭郡主訓斥了一頓,就再也沒提過謝寧了。”
“而且那謝寧,他對蕭哥哥也根本沒有真心!”說到這裡趙淮寧有點生氣,“他若喜歡,為什麼不來找蕭哥哥?這麼多年不聞不問,哪有半分喜歡?”
顧青辰啞言,他不認識謝寧,不知作何評價。
權貴世家內院的腌臢八卦事也聽過不少,但顧家家風嚴謹,從沒有亂七八糟的事,親眼見到這還是頭一遭。
聽趙淮寧說,他們成婚翌日,新媳給公婆敬茶,蕭呈淵和其母嘉蘭郡主都沒有出現。
這對一個身居高門內院的哥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下馬威,可以想象謝寧在侯府裡的日子定是極不好過。
謝寧自幼喪母,沒有嫡親的兄弟護佑,外祖一脈凋零,唯一疼惜他的外祖母常年重病臥床。
此前,他們都以為這樁婚事是前太子和謝家的算計,如今才知,竟是謝寧的外祖母替他向聖上求的。
據說賜婚聖旨下達當日,謝寧外祖母就撒手人寰了。
其外祖母出身簪纓門第,誥命加身,臨終前萌祖蔭為孫兒求來賜婚,期望他後半生能有個好去處。
豈料那人已不再是當初的少年,終究是錯了
唉,想讓孫兒落個好,卻沒問蕭呈淵的意願,硬湊了一對怨偶,折騰了三個人。
顧青辰不知道蕭呈淵為何能什麼都記得,偏將一人忘得徹底;謝寧沒失憶那這些年為何不去找蕭呈淵;又是否真如趙淮寧所想—謝寧對蕭呈淵無意,求旨賜婚只是為了後半生想嫁得好些。
感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不能說誰對誰錯。
但這般糾葛在顧青辰看來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可以理解,不能茍同。
如果他是蕭呈淵,既然無法拒絕賜婚,又無法迎娶愛人,那就趁早放手斷乾淨,好好過日子;若實在接受不了結髮妻子,那就相敬如賓;若實在忘不了心愛之人,那就將愛埋藏心底。
如果他是謝寧,既然夫君已令愛他人,那就該放手放手,該和離和離;若一時無法和離,那便說清楚,各過各的,互不打擾。
如果他是趙淮寧,既然喜歡的人已經成婚,並且難以和離,那就說明不是良人,他會果斷放手。
幸好他誰也不是。
幸好他是顧青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