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歡寫首詩,抄個經,畫副畫什麼的。
正如蕭呈淵所說,挖顆樹只要能配上說詞也是好的,主打就是個誠意。
可祝壽送被子,確實聞所未聞。
太子瞥了安王一眼,冷哼一聲,嘲諷十足。
聖上還未開口,太子率先問道:“千里送棉被,這是個什麼說法?要不是隴州偏遠,本宮還真想聽他親口解釋解釋。”
送禮,尤其是祝禮,大部分都有個“說法”,跟著禮物一起送來。
“說法”一般都是祝福話,祝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什麼的。
也有對禮物的介紹解釋,比如這個物件的來歷,這幅畫的意思。
“陛下。”元公公在皇帝身後輕喚了一聲,低語道:“卻有說法。”
“元培,大聲說。”
“是。”
元公公上前一步,站在皇帝身側,對著聖上和群臣道:
“此棉被、棉紗線,與尋常被褥、紗線不同,它佔了一個‘棉’字。”
太子不屑地打斷道:“棉字如何,又有什麼稀奇的。”
元公公看了太子一眼,又對聖上道:“回陛下,此棉非彼棉,它不是棉絮,更與高大的木棉樹相差甚遠。而是隴州新種出的一種作物,就叫棉花。”
“棉花是一年生木本植物,高一米左右,春種秋收,結棉桃,待棉桃成熟開裂後會露出裡面的絨毛,絨毛可紡線、織布、填充被褥。”
“西域進貢來的棉布正是此物所制,葉大人在隴州偶見此物,便下令收集棉籽,試種了三畝地。”
這一番解釋徹底打散了部分人看熱鬧的心思。
全新作物,並且敢呈進宮,絕對不會簡單。
果然,只見聖上笑道:“種棉花的事朕早已知曉,不曾想已經採收完畢。”
“來人,將隴州進獻的棉被和棉紗線呈上來,讓大家都看看。”
什麼種棉花?太子一臉不可置信,萬沒有想到聖上居然早就知道。
安王也有幾分詫異,看了顧德維一眼。
元公公親自帶著人下去取,殿中頓時又熱鬧起來,眾人議論紛紛。
顧德維安了心,蕭呈淵一臉驚詫,“竟然真出了新鮮玩意兒。”
“葉如塵,這人是誰?”一名武將打扮的官員問道。
“去年的探花,也是第一個被外派做知州的探花。”旁邊人回答道。
“探花?不在翰林院待著怎麼派到那麼遠的地方?”
“誰知道呢,不過這葉如塵是顧和禮的兒婿,顧和禮一家被貶出京,說不定葉如塵連帶著被聖上厭棄了也說不準。”
另一人立馬反駁道:“此言詫異。”
“隴州再怎麼偏遠,五品知州也不是誰都能隨便當的,無為便罷了,若能幹出政績來,升官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再說了,你們看這架勢,這哪裡有半分被厭棄的模樣。”
“諸位,聖上的心思,我等可猜不得。”禮部尚書王典一句話樂呵呵的插了進來。
王典看向最初提問的武將,“葉如塵此人,於武一道,聽聞忠武侯都敗其之下,但沒人見過,不知真假。”
“於文一道,順興二十三年初入縣試,二十七年步入殿試,四年時間,得探花之名。”
說到此,王典痛心疾首,“葉如塵殿試以前,年年進考,次次第一,就差最後一步就六元及第了!”
“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間無。這是我朝建國以來距離六首最近的一個人了,可惜,可惜了~”
沈泛聞言點了點頭,“武指上沒有真憑實據本將是不信的,但這差一點六元及第確實可惜,定是運氣不好,遇上了幾個迂腐守舊的閱卷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