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衙役退下,範仲泛也沒有客套,直接說道:“聽說你昨日下鄉勸課農桑。收穫如何?”
“情形嚴重。放眼放去,百姓田地近乎荒蕪。”楚質輕嘆說道。
“老夫也是看在眼裡,心中憂慮。”范仲淹顯然也專程調查過地方情況,微微點頭說道:“所以老夫才召見爾等,除了提醒督促你們之外,也想集思廣益。商議解決之道,可惜
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其實心中頗有當年新政失敗那種有心救國,無力迴天的感覺。
“太守,下官回去之後。翻查資料,發現我言之法,與晚唐時期的青苗錢頗為相似。”楚質輕聲道:“當年藩鎮就是憑藉此法。強行攤派。逼迫百姓貸款,而後收取八分利息,使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可見此法也具有一定的危害。”
“刀在人手,罪不在刀。而在於人。”沉吟片剪,范仲淹淡聲道:“善政良法在昏庸之人手中也能禍害無辜,反之亦然,只要加以節制,達到惠民目的。實施嚴刑苛政又有何妨。
”“百姓無知。只怕不識良法好處,拒不接受,那又該如何?”楚質問道。
“循循善誘即可。”范仲淹說道。
“若是寧死不願呢?”楚質追問。
沉默良久,范仲淹說道:“且聽之任之,願取則與之,不願不強也。”
“百姓既無餘錢。只能以青苗田地作保抵押。若是借貸之後。又因天災**,收穫無成,屆時官府追索,則多事已,還不如常平倉法,濟貧救困。興業安民。”楚質說道。
“要是常平倉裕。理應如此;”瞄了眼楚質。范仲淹說道:“況且。此法不過是荒年之際暫且行之罷了,不是定製常規。”
“那自然最好,畢竟各地情況不同,南轅北轍,不能一概而論。免得又淪為某些人的斂財之用乙”楚質喃喃自語。
“有些道理。老夫會注意的?”范仲淹說道:“還有何要問的嗎?”
“有。最後一個問題。”楚質說道:“一分利息是不是太高了。”
“高?”范仲淹難得笑了笑。搖頭說道:“若不是為了填補常平倉虧空。老夫也想免息,但是。如果沒有絲毫甜頭,恐怕連放貸之錢也籌措不足。”
“籌措?”楚質莫明其妙。
“不錯。”范仲淹臉上綻出一縷笑意:“昨日仁和張知縣向老夫提議。既然欠缺錢糧,可採用當日賑
…二二法,向本地神商暫借,當然,不會與卜次樣白借凹到時會償還一定的利息,不過如此一來,放貸百姓利息或又要適當提高。”
畢竟不是緊張情況,無故徵糧容易招惹麻煩,但是改成借糧。還有利息歸還。起碼能說得過去。
看來自己聰明,別人也不笨啊,楚質苦笑,問題在於,擋人財路已經夠招人厭惡了,而今居然還耍借自己的錢來擋自己的路,應該沒人會願意吧。不過也難說,畢竟胳膊扭不過大腿。如果范仲淹堅持,想必還是有人得乖乖同意。
“今日,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吧。”范仲淹說道,泛出一抹笑容:“怎麼,想到別的什麼好主意?”
考慮了下,楚質說道:“下官有個辦法。或許能夠籌措到足夠百姓之用的錢糧。”
“什麼辦法,不會是與張知縣一樣吧。”范仲淹笑道。
微微搖頭,如果說自己提出青苗法是得罪人的話,那按照張元善的方法。簡直就如同掘人祖墳,令人恨之入骨。楚質還未有膽量做到這程度。
范仲淹和聲道:“不必遲疑。正如老夫所言。集思廣益。但說無妨。”小心組織語言,過了片夏。楚質問道:“敢問太守,歷年以來。由杭州漕運至汴京的各項賦稅之中,均年計算。何稅居多。”
“鹽茶稅收。”范仲淹回答。絲毫沒有遲疑。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