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車駕,忙下御攆,跪在路旁接駕。
趙世賢看見李皇后路邊跪著,顧不得皇后還跪著,也沒叫起,就問:“太后怎麼身子骨又不好?”
“臣妾只聽說郭國舅回來,入宮見太后,不知說什麼,太后身子就不舒服了。”李皇后一聽宮人稟報,太后娘娘玉體欠安,急忙忙趕來,詳情也不知道。
“起吧。”說吧,皇上攆車先行,皇后的御攆跟在後面,帝后一道往慈寧宮。
到了慈寧宮,宮裡面鴉雀無聲,就見郭國舅站在寢宮外面,耷拉著頭,蔫蔫的,太后氣病了,他明知惹禍,不敢就走。
看帝后過來,嚇得忙伏地,“臣拜見皇上皇后娘娘。”
這時,崔長海知道帝后來慈寧宮,也一路小跑過來,跪下,“奴才給皇上皇后娘娘請安。”
“太后怎麼樣了?”趙世賢一臉著急,關切地問。
“太后娘娘服了藥,睡下了。”李皇后聞到太后寢宮安息香,淡淡的飄出來。
“太后娘娘為何著惱,你這奴才從實講來。”
崔長海伏在地上,偷著瞅眼,旁邊跪著的郭昌,郭昌嚇得在底下拿眼睛直給他使眼色。
心想,這國舅爺是太后親弟弟,親不親一家人,也不能得罪,就避重就輕道:“太后娘娘派人找到沈姑娘,沈姑娘不願給安王爺做小,投水預自盡,王爺也跟著要投水,被侍衛攔下,太后她老人家一聽,嚇到了。”
郭昌這才鬆口氣,崔長海沒說自己的錯,冷汗消去一大半,頭低下不敢抬起來。
“孝恩候,是這麼回事嗎?”
郭昌一聽皇上點自己的名,嚇得更加不敢抬頭,緊張得喉嚨乾啞,澀聲道;“是,皇上。”
皇上趙世賢朝太后寢殿望了一眼,聽裡面靜悄悄的,知道太后一時不能醒,對皇后道:“太后睡著,不便打擾,回你坤寧宮,等太后醒了,在過來。”
“是,皇上。”聽皇上過自己的坤寧宮,李皇后心裡暗喜,太后身子不爽,也不便表現出來。
“崔長海。”皇上喚一聲,“奴才在。”
“好好侍候太后,有事立刻回朕。”說吧,皇上朝外走。
“是,奴才遵旨。”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看都沒在看郭昌,徑直走出宮殿,上攆車走了。
郭昌爬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又朝剛爬起身的崔長海躬身一揖,“謝公公”。
崔長海忙閃身一旁,不敢受禮,“郭舅爺折殺奴才。”
坤寧宮
“都統王進派人送信回來,說沈氏同三弟往京城趕。”皇上因太后玉體欠安,煩惱情緒,似消散開。
“崔公公說的沈姑娘投水自盡,難道是真的?”皇后也像太后有些不信,甚至狐疑這沈氏故意出此下策,逼迫安王給她嫡妻名分,宮裡的女人慣耍手段,事情簡單也想得複雜化。
“嗯,是真的。”趙世賢若有所思,他為朝堂之事煩憂,東南沿海一帶,流寇猖獗,一直不太平,官員多徇私舞弊,海上貿易遭到重創,如今內憂外患不除,騰不出手整頓沿海。
“三弟秉性純良,敦厚。”
李皇后心道,立沈氏為嫡妃,太后就是點頭,心裡也不舒坦,日後婆媳如何相處,對沈氏都是個難題。
自己說完,就見丈夫不以為然,男人理性,心裡裝著朝中大事,女人感性,目光短淺,把內宅小事,當做天大的事。
“三弟的事,如今朕沒法插言,你也撒手不用管,聽憑母后做主。”趙世賢囑咐皇后,怕她冒失。
“臣妾明白。”
李皇后心知肚明,太后因為徐婕妤的事,很生皇上的氣,如果皇上插手,勢必令太后更為不滿,心結更難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