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三句抽掉,將最後兩句直接續繼在“曷至哉”之後,感覺會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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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飛落,一念千年(2)
詩文是這樣的,若抒情節奏太快,沒有鋪陳,顯不出山水起伏,抒情效果就出不來;像一個人太著急說話,反而不能從容表達,或者急急迫迫說的寡淡無味並不能叫人印象深刻。
黃昏給人的通感是壓抑晦暗的,沉沉暮色易使旅人渴望歸宿,而在農人的角度,卻是最輕鬆溫暖的時刻。黃昏,大地舔合傷口,呈現出白天未有的溫順。告別了一日的忙碌,農人終於可以直起腰來,含笑看著以生命珍愛著的東西向他們身邊歸聚,這便是古老的農耕社會中最平常也是最富於生活情趣的時刻。可是在這詩裡,那位女子的丈夫卻猶在遠方。這一刻,她的生活的缺損也就顯得最為強烈了!她,如此悵惘地期待著。
等待親人歸來,最令人心焦的就是這種歸期不定的情形,好像每天都有希望,結果每天都是失望。如果只是外出時間長但歸期是確定的,反而不是這樣煩人。正是在這樣的心理中,詩中的她帶著嘆息地問出了“曷至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這是一首很樸素的詩。兩章相重,只有很少的變化。這詩的兩章幾乎完全是重複的,這是歌謠最常用的手段——以重疊的章句來推進抒情的感動。但第二章的末句也是全詩的末句,卻是完全變化了的。它把妻子的盼待轉變為對丈夫的牽掛和祝願:不能歸來也就罷了,但願他在外不要忍饑受渴吧。這也是最平常的話,但其中包含的感情卻又是那樣善良和深摯。
這古老的歌謠,它以不加修飾的語言直接地觸動了人心中最易感的地方:即使你不在我身邊,我也要你一切都好。若一日,我懂得這樣想你,這才是真的思念。
不要小看這詩裡的思婦與黃昏,它“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表達實在是有天然之妙。《君子于役》選擇日暮的景象加以描繪,與思婦懷人的感傷心情互動映襯。這種薄暮思歸的意境是有獨創性和開創性的,在後世無數詩詞、戲文、小說裡無數次地被提煉再現。
昨夜讀宋詞,見柳永斷鴻聲裡立盡斜陽,不由浸沒在這悲傷中徘徊不去,一遍遍傾心演繹。獨立黃昏的思念如曇花般驚豔,開始是從一個女人嘆息聲中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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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魂夢與君同(1)
——大車檻檻,毳衣如菼
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
大車啍啍,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
轂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
——《王風·大車》
(上)
如果21世紀,某一位超級強國的元首,為了使一個女人高興,竟試發一次核子來襲的警報,把全國搞了個人仰馬翻,恐怕打死你你也不會相信。然而歷史上,類似的事情卻真的出現過一次。
烽火戲諸侯是一件非常戲劇的事,荒唐到在中國數千年的歷史上也獨一無二。外國恐怕只有荷馬史詩裡的特洛伊之戰勉強堪與比擬。(不管怎麼說,我覺得為一個女人打了十年仗也夠戲劇的,只是沒有中國這一幕這麼荒唐罷了!)
周王朝自打第十二任國王周幽王姬宮涅先生烽火戲諸侯闖下滔天大禍,除了玩丟了自己老命,更使鎬京(陝西西安)被犬戎部落的野蠻人燒殺搶掠,千萬小民死亡,巨城化為廢墟,只好把中央政府東遷到洛陽,由一個全國統一的王朝,降格成普通的王國。
東周王朝失去了原來的宗主地位,對諸侯國非但無力控制,而且要受到強大諸侯國的欺凌,領土日見削減,簡直是威嚴掃地。然而在春秋之初,周王朝還不免要擺出一副天子的架勢,對所謂“無禮”的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