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紛紛倒下,運河支隊,國民黨挺進縱隊遭到重創,西河再次成了日本人的天下。於得水心中那個開心、舒服,一點不比日本人差,因為小野就是他需要的主人。因此當小野把慶祝飛虎山大捷的差使交給他,他滿心歡喜的接受了,準備好好的搞一場,讓小野看看,他這個鎮長不是吃素的。
於得水的外表其貌不揚,甚至可以說是三分人像,七分鬼像。但是和外表相反的是極有城府,富於謀略,有一定的政治眼光和經濟頭腦,是屬於很有才幹的那種漢奸。國民政府的官員不識才,讓他這個“智多星”去管黨務,純粹是電線杆子當筷子——大材小用。
早晨起床後,於得水仔細的清理了衰老的面容,把那不多的毛髮染成了黑色,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穿上了紡綢大杉,戴上了棕色禮帽,換上了褐色皮鞋,還喝了一碗銀耳湯,這才躊躇滿志的走出屋去。既然新主人滿腹經綸,謀略過人,他準備徹底投靠,那就要給小野一個全新的印象:於得水並不是水貨,要給他出謀劃策,不能讓石冠中等人佔盡風光。他要讓小野知道,於得水同樣是個人物,打仗,管理百姓,治理經濟,收集物資,樣樣行,是個全才,比他們強得多。如果說他們都是狗,他會是一條好狗,對帝國忠心的好狗。
於得水想著,走進了小野的辦公室。小野正站在窗前向窗外眺望,他那白皙的臉上,掛有溼漉漉的汗珠,看得出來,他是剛從戶外運動回來,心情極好,眼裡射出的目光是柔和的,這是他到西河後最開心的日子。不僅因為他的政績突出,受到了華北派遣軍總部的嘉獎,主要的是秀美快到了,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即使沒有顯赫的家庭也足以讓他終生難忘了。這些年來,小野見過的女人不算少,但是像她這樣勾人魂魄的,僅此一人。想到她既將來到身邊,小野的每個神經細胞都會跳動。因為秀美,他愛上戰爭了,不是戰爭,如何能夠來到森嚴身邊,碰不到森嚴,又怎能遇到秀美,是戰爭創造了機緣,這讓他體味到了戰地黃花分外香的幸福。當他看見於得水進來,熱情的讓坐,倒水,到把於得水弄愣了,因為他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款待。小野來到西河後,和很多人親近過,唯獨沒有特殊的關照過自己,看來今天的太陽從西面出來了。
但是於得水是見過市面的人,是有著充分自尊,甚至自負的人,他並沒有表現出受寵若驚,而是坦然的領受了,這就是他不同於石冠忠等人的地方。
“於鎮長,你好像年輕了。”小野笑著說,首先開啟了兩個人中間的籬笆,因為於得水的自然表現讓小野欣慰,在吃驚之餘有了好感,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治理西河的確需要趙奎這樣的獵狗,但是更需要有能力的朋友,幫手。在他對高島留下的偽職員工梳理的過程中,一眼就看出來於得水不同於那些人,所以故意先把於得水涼在一邊。他就是要看看,於得水會有什麼反應,結果於得水是不動聲色,該做什麼還做什麼,毫無怨言的工作著,城府之深,心胸之寬讓小野讚歎,明白這是個能夠做大事的人,有心把於得水引為知己。
於得水有些尷尬,沒有想到小野會開出這樣的玩笑。他看看小野,又看看自己,訕訕的回了一笑。
“太君的召見,總不能穿戴得像個叫花子。”
“叫化子?哦,不,不!我的看,像新郎。”小野眨眨眼睛,故意近前觀看,然後“呵呵”的大笑起來,像是和於得水是多年的朋友,毫無生澀之感。
小野的平易近人於得水早就知道,也深為他的聰明而折服,可是隨便到這種程度,他還是第一次領略。來時的僅有的一點點拘謹煙消雲散了。就用同樣的玩笑話回答說,“太君是說我又該做新郎了?”
“呦西。”小野大笑的坐了下來,笑眯眯的遞給於得水一支菸。眼裡的目光是柔和的,是讚賞的,沒有絲毫掩飾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