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垂下眸子,不大敢看阮棠。
剛剛,他全都想起來了,可是想起來之後,卻是現在這番境地。
他現在都覺得無顏面對阮棠。
最後,所有的愧疚和無奈都化作了一聲‘對不起’。
現在,除了這三個字,他想不出該怎麼做?
“對不起?”阮棠唇邊露出一抹譏笑。
“寧王殿下是不是覺得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掉一條人命?塔娜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你說殺便殺,在你心裡,人命是不是就如螻蟻?”
阮棠知道在這個時代,權力是至上的,擁有無上權力的楚穆,想要殺一個人,確實是揮揮手的事,也不會覺得罪大惡極。
可阮棠接受不了,接受不了這個人是楚穆。
以前的他如何,她無所謂,但是現在的他,怎可以傷害她身邊的人?
何況他明明己經記起了她,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即便塔娜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可她也不過是個孩子啊,罪不至死啊!
阮棠揪著楚穆衣襟的手往前一推,楚穆順勢跌倒在床上。
阮棠則是環顧了一下寢室,隨即走到楚穆放置兵器的架子上,將上面的一柄長劍抽了出來。
一旁的南風見狀,連忙上前,攔在阮棠的面前,“阮姑娘,你要做什麼?”
“滾開,我不想傷及無辜,你若阻攔,別怪我連你也殺!”
阮棠明明沒有武功,即便真的要殺他,也未必殺得了。
但她眼眸裡的殺氣,卻讓南風不由膽寒。
這樣的阮棠他是沒有見過,往常的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性情很好,對他們這些做侍衛,從來都是和顏悅色。
即便是楚穆最寵她的時候,她都從未對他們有過什麼趾高氣昂的時候。
南風心下微顫,但站得筆首。
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讓阮棠傷了自家殿下。
“阮姑娘,你冷靜些,塔娜姑娘的事,尚有疑點,你給殿下一點時間,我們必定會給阮姑娘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南風也是不相信他家殿下會殺塔娜的。
即便是以前的楚穆,從來都不會濫殺無辜的。
何況是塔娜這麼一個小姑娘。
雖當時塔娜要殺他家殿下,但他家殿下絕不會輕易就要了她性命的,且塔娜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他若是要殺她,早就在第一次塔娜要刺殺他的時候,亦或是在塔娜被關進地牢的時候,他便下令殺了。
又為何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自殺她?
這本就不合常理。
且當時刺傷塔娜之後,他家殿下也是震驚的,且不由分說便攻擊成亦柳,想來塔娜的死,和她脫不了干係。
可阮棠卻不聽他的,而是反問道,“你們是否是親眼見到是他將劍刺入塔娜的身體裡?”
南風微愣了下,劍確實是他家殿下刺入的,只是,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但這樣的話,顯然很沒說服力。
阮棠見他不說話,嗤笑道:“你再狡辯,也改變不了,他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滾開!”阮棠再次朝南風吼道。
南風依舊是不動,但床上的楚穆卻從床上下來,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南風,你退下。”楚穆輕聲說道。
而後首接走到南風的身邊,伸手將他拉開。
“人是本王殺的,這是事實,不承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不管他是不是被成亦柳暗算的,但拿劍的人是他,用劍指著塔娜的人也是他。
若他沒有做這些,也不會被成亦柳暗算得逞。
說到底,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