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相憐的酸楚和安慰。
沒有,什麼也沒有。
這世上的蠢人,原來只有我一個,永遠永遠如此。
職業玩家?也許他真能走通這條路吧。
我呢?我活在世上,孤孤單單,顧影自憐,何去何從?
回家吧,至少家裡的親人是關心我的。雖然他們只關心我的吃、住、學,別的一概加以限制。雖然心底一片空虛寂寞,至少表皮上還能感受一點溫暖。
回家後,該幹什麼?捧本書,當著父母的面,裝模做樣地學習?可是那有什麼用,心猿意馬,什麼也讀不進,到頭還是浪費時間,和玩遊戲也沒什麼區別。
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應該乾點實事。要麼拼死玩,要麼不要命地學。但現在很明顯,已經沒有心情再玩,而且也學不進,正是進退兩難,可我總要做個選擇,否則就只有去死。
死?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人來到這世上,到底是幹什麼了。
為了享受而活?為了受苦而活?為了活著而活?
不,活的對立面是死。人總是要死的,無死無生,無生無死。
所以,人是為了死而活。
只看是怎麼個死法。我輩凡人,想死得重於泰山都未必有機會;當我死的時候,必定輕如鴻毛,被風一吹,靈魂便飄散四方。
走著想著,到了馬路上。行到一半,我停住了,就沿著路中央的白線,慢慢走。兩旁的車輛呼嘯而過,我想那當中必有許多對我不滿的,恨不得偏一偏將我壓扁。
壓啊,你們倒是把我壓死啊,反正人總是要死的,早死和晚死哪個更爽還說不定呢。
其實,我也不想就這樣死……我還想在死前做一回自己,痛痛快快地……做一回自己,不受任何拘束地,感受人間百味,勝敗榮辱皆拋之腦後,自由自在……
右手還在痛……二十天……
二十天我能做什麼?苦練拳皇,克服弱點,然後去找煌報仇?可是,這還有什麼意義嗎?
我的心,此時此刻,比西湖的水還清淡哪。
人心軟弱,人心幼稚。到底要怎樣才能堅強起來,到底要怎樣才算是成熟了。
把握自己吧——能夠把握自己的才是強者。
我看看自己的左手,不大,紋理倒是蠻清晰的。
戰勝自己?又是這門老課題,我都膩了。
可是把握自己,和戰勝自己不同。
不是要打敗,而是要包容。
包……容?
我站住腳,茫然四顧,追索那與我對話的天音。車流行人仍是往來不息,天地間卻彷彿都寂靜下來了。
包容。
因為那本來就是你自己,何須將他打敗?
你根本無須痛苦,只須……只須……
我渾身顫抖不已,好象很冷,冷徹骨,卻全身發熱,大汗淋漓。
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從出生開始一直在沉睡,從十年前開始做夢,至今日方醒。
夢中有一個聲音總與我對話,令我時常夢囈,到此刻才消逝了。
那聲音原是另一個我,名為遊戲,現在消逝了,是真正與我溶為一體了罷。
我把右手抬起來,放到眼前。有點紅,卻並未腫起來,傷得沒有想象中重。攤開,和左手一樣紋理清晰,只是當中還隱約透出兩個字來。
我便仔細看,想看清到底是什麼字,好一會兒,總算看清了。
原以為會看見“遊戲”兩個字,結果卻是“學習”。
我的淚水象春花秋雨般綻放出來。我覺得這輩子也未曾這般舒心過。
原來我體內還有第三個我,名為學習。從我學說第一句話,認第一個字開始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