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心中一驚,怎麼會?怎麼會?蕭寧怎會出現?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文華閣門口,看清楚蕭寧後,世家小姐失態的長大了嘴巴,名士公子也都微怔,不是因蕭寧衣著如如何華麗,不是因蕭寧特立獨行,是因蕭寧此時的狼狽,絳紫色袍子袖子被撤下一邊,露出的胳膊是上有兩道淺淺的血痕,血越紅,膚越白,襯得蕭寧肌膚剔透晶瑩,宛若尚好的羊脂白玉,袍子上除了斷掉的袖子,沾著灰塵,裙襬處有急促血跡,看蕭寧走路的姿勢,應該沒有受傷,那就是別人的留得血了。
如此狼狽不堪的蕭寧,換一位小姐定會羞於見人,可蕭寧腳步沉穩,似穿著最好的華服,極美的眼睛沉靜得如同最上等的墨色水晶,眼瞼下一道極淺的紅痕,為蕭寧增添了一抹妖異之色。
蕭寧在距離兩步之遙時,站住了,和石華對望,“你還願意收我為徒嗎?”
石華淡笑,“你是怎麼弄得?這身裝扮,本公主從未見過,蕭寧,你打扮得不錯。”
蕭寧摸了摸胳膊上的傷痕,輕蔑的笑了,眼眸卻露出了快意,“我——打狗去了。”
“被狗咬了?”
“嗯。”
石華對蕭寧如何‘打狗’很感興趣,笑著問道:“怎麼做的?”
蕭寧臉上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記起司馬睿跪伏於地捂著□呼疼的樣子,上輩子閹了他,這輩子呢?蕭寧放聲大笑,笑出了眼淚,淚珠滾過臉頰上的輕傷,絲絲拉拉的疼,但難阻擋蕭寧的痛快,“我想他將來的妻妾會怨恨他不中用,恨我下腳無情。”
“····”
眾人,哪怕是再狂放的王瘋子,全都呆呆的看著蕭寧,腦袋上一群烏鴉嘎嘎飛過,世家小姐臉頰露羞澀,男人們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腦中一道閃電劈過,千萬別得罪蕭家大小姐,那位不動手只下黑腳啊。
石華大笑,“蕭寧,哈哈···哈哈···你不為吾之徒,天理不容,林琳我又贏你一次,哈哈···哈哈···”
蕭寧摸了摸臉頰上的淺痕,三皇子石越道:“我有芙蓉膏,可贈與蕭小姐。”
蕭寧眯了眯眼睛,三皇子現在青澀著,遠不如去前生時,冷淡的推辭道:“不必了。”
石越對蕭寧的冷淡不以為意,蕭寧本身是蕭家大小姐,又將繼承姑姑衣缽,蕭寧有自傲的本錢,蕭寧所擁有的,和嘉獎擁有的,都是石越所缺少的,”女為悅己者容···”
“你錯了。”蕭寧反駁,“這句話說錯了,何為悅己者?以貌取人怎稱得上悅己者,女子妝容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不辜負自己的花容月貌,青春年華。”
蕭寧的意思打扮是為了自己的好年華,而不為了任何人,石華對蕭甯越發的欣賞,“跪下拜師。”
蕭寧遲疑了一瞬,她真要捲進天下大局裡?她能是北燕神廟的對手嗎?她能擔得起長公主的殷切希望嗎?蕭寧拔下頭上的簪子,凌亂的髮髻散開,青絲垂落,眾人默默的看著蕭寧的動作,忽略了隨蕭寧身後才趕到文華閣的諸葛雲,他的袍袖一角也是染著灰塵。
蕭寧理了理頭髮,石華聲音悠遠深沉,“欲想不被命運擺佈,世俗牽絆,必有經世之才,立於世上之根本。”
是對蕭寧說的,蕭寧豁然開朗,退下手腕處的紅辮繩,熟練幫了利落的辮子,石華看得出,蕭寧絕不是第一次綁這樣的辮子,蕭家如此虧待大小姐?聰明人想到了蕭冀錚續娶的夫人,再看看面色蒼白不敢置信的蕭婉,看來是母親都有私心,蕭夫人也並不如同傳說中的善良慈愛。
蕭寧雙膝跪倒,重生後除了祖母之外,蕭寧不曾跪拜任何人,行大禮參拜:”蕭寧拜見師傅,恩請師傅收我入門牆,授以大道。”
“蕭寧,你是我唯一的傳人,可知?”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