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開潔白的曲裾搭在小貴女肩頭,吳女正想請小主人配合伸一下胳膊,人突然停住了。
愣愣地盯著自家翁主右耳後的一段頸子,錯愕的吳女官兩隻眼幾乎瞪到凸出眼眶,聲線也隨著顫抖起來:“翁、翁……翁主?!”
聽聲音不對,阿嬌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大侍女。
探過一根手指,在目標上微微沾一沾,吳女緊緊張張丟擲一串問題‘翁主,我手碰到的地方……疼不疼?’‘翁主,覺得癢嗎?癢不癢?’‘翁主,有沒有感到什麼異樣?’。
挑挑眉,阿嬌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扭動脖頸伸手去摸。卞女眼明手快奉上一面臺式青銅圓鏡,舉著豎在嬌嬌翁主頭的後側方。
‘還好嘛……哪有那麼誇張?瞧阿吳一驚一詐的……’看看鏡中映出的那塊要使勁找才找得到的圓斑,館陶翁主無所謂地聳聳肩,伸胳膊讓吳女繼續加衣。
“翁主,翁主……可有不適?”猶猶豫豫地為小主人穿曲裾系衣帶,吳女官滿懷躊躇地建議:‘是不是脫了衣服認真查一番,萬一不止這一塊呢?’
阿嬌想都不想,直接搖了頭否決——開什麼玩笑,一脫一穿的,連頭都得重新梳,多麻煩啊!
配合著侍女們的動作,館陶長公主的女兒一會兒轉身一會兒側身,半點都不為面板上的小問題擔心。
‘怎麼會出這個?青銅鏡有底色,不突出。脖子上不要太明顯喔!’吳女官卻沒有館陶翁主的豁達,越來越不定心,愁眉不展;到後面,乾脆請許女官幫著壓場子,自己則一溜煙出去了。
望望首席女官急匆匆的背影,嬌嬌翁主張嘴……想喊……
很快地頹然坐回墊子,小貴女無奈地摸摸額——吳女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小心了,總喜歡小題大做。
“翁主?”許女和端木站在一旁請示小貴女:還是得請再站起來;曲裾是穿好了,可各樣配飾還沒戴呢!坐著沒法弄。
沒好氣地一揮雲袖,
翁主嬌甩甩頭舉步就往外走,步速之快——彷彿,怕後面會有什麼追趕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翁主呀,聽吖頭講,王美人暈過去啦……伊思今早第一個暈過去咯!”
(“翁主呀,聽丫頭說,王美人暈過去啦……她是今早第一個暈過去的!”)
“講起來,王美人平常待寧老好哦!從來乏象某些後宮,眼睛象長了天上一樣。翁主,要伐要幫伊求求情?早噯放伊回去算啦……總歸思膠東王格阿姆啦!”
(“講起來,王美人平常待人很好哦!從來不像某些後宮,眼睛象長了天上一樣。翁主,要不要幫她求求情?早點放她回去算啦……總歸思膠東王的母親拉!”)
“翁主吶,聽西宮艾邊寧講,項女革兩天吵瑟忒……哉”
(翁主吶,聽西宮那邊人講,項女這兩天吵死了……哉)
“哦,項女哪,就思艾個項七子。因為乏肯服侍皇太后,擺天子貶作庶人,關到永巷裡棄囉!”(“哦,項女哪,就是那個項七子。因為不肯服侍皇太后,擺天子貶作庶人,關到永巷裡頭囉!”)
“聽講呀……” 吳女邊幫著握緊頭髮,邊興致勃勃地說:“項女自從進永巷後,又思挑吃又思挑喝,每天洅作得乏得了!
(“聽講呀……” 吳女邊幫著握緊頭髮,邊興致勃勃地說:“項女自從進永巷後,又是挑吃又是挑喝,每天都折騰得不得了呢!)
“嗯,照伊格**,天子僅僅思貶伊本寧,但麼伐認伊肚皮裡格小囝……”說到這,女官的神情浮出些許異樣:“伊……可以吃苦,但堂堂格皇子,哪能可以……受罪?!”
(“嗯,照她的**,天子僅僅是貶她本人,但沒有不認她肚皮裡的小孩……”說到這,女官的神情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