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書的內容,而是洛真幼時的標註。他一卷一卷的翻著,將洛真的童年走馬觀花看的完整,看著她的字跡由幼稚變得頗具風骨。
洛真卻說過,風骨實在是最沒用的東西。
曹丕抬眸,淡淡的望著洛真不說話,而洛真則避過他的眼神,將手爐塞到他的掌心裡。曹丕反手一握,將洛真桎梏在自己面前。強迫她的眼與自己對視,抿唇道“怎麼?你還沒想好麼?”
洛真抬眼,盈盈帶水的眸子裡含著不知名的情緒。
“子桓,你知道的,如果有選擇的話,我只會選擇你。”
曹丕微微放鬆了手,眼中的冷意漸漸消融,眼見著就要笑了起來。卻聽到洛真幽幽說道。
“可是,你們之間根本沒有選擇。”
洛真將手抽出來,退一步站定,似乎要和曹丕保持著這種形式上的安全距離。
“子桓,袁熙與我的事情已經是過去,你與我是要攜手向前走的,我們不能總是回頭去翻扯誰的過往,糾纏不清。你與他之間是血海深仇,亂世之中,根本沒有誰對誰錯。可是你不能把這種選擇平白的放在我身上……”
曹丕眼中火焰漸漸熄滅,冷掉,然後沉為灰燼。他打斷洛真的話“你的意思是,那麼我與他之間必有一死,於你來說,也是冷眼旁觀?”
洛真根本沒有冷眼旁觀,相反,她一直在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袁熙,只為當初袁熙對她的一番深情。
“不……”洛真想要開口,她更在乎的是子桓啊!即便欠袁熙的還不完,她可以墮入地獄,償還情債。可這一世,她只想和子桓好好在一起……
洛真剛說了一個‘不’字,便聽得嗖的一聲響,一隻竹箭穿破窗杦,向著坐在椅子上的子桓而來。曹丕如同一個被捆的嚴實的粽子,即便耳朵聽到了,身體卻沒來得及反應,隻眼睜睜慢動作一般看著那隻泛著金屬光澤的箭向著自己的胸口而來,一寸一寸。
幾乎是下意識,洛真側身擋住了曹丕,那隻箭自然不會轉彎,直直的刺入洛真的背。劇痛漲破腦海,洛真嘔出一口鮮血,落在曹丕雪白的長衫上。
她伸手去擦了擦,卻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她想要笑著跟曹丕說抱歉,卻只來得及揚起嘴角,便再沒了力氣。像一隻枯葉蝶一般,落在曹丕慌張的擁抱裡。
門外湧進大批侍衛,紛紛跪地,頭領則叩首不已道“屬下失職,屬下失職!”
曹丕咬牙怒吼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洛真卻是看不見曹丕自責萬分的表情,和他眼中凝聚的淚。她只覺得好痛好痛,和生嘉樹的時候是一樣的痛苦,折斷了幾根肋骨一般。
昏昏沉沉間,洛真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剝落,袒露在空氣中肌膚感受著冰冷,迫切的尋找溫熱的源頭。箭頭刺得很深,大夫說必須一鼓作氣將它取出來,可這個痛苦幾乎與刺進去相當。
曹丕一隻手攬著洛真,一隻手握緊了箭頭,猛地一用力,鮮血四濺。洛真悶哼一聲,又失去了意識。
曹丕的傷口再度崩裂,鮮血同樣滲透紗布,斑斑點點,讓人觸目驚心。
朝露含著眼淚糯糯道“公子……你沒事吧……夫人她……”
曹丕沒有與朝露搭話,快速的將藥灑在傷口上,然後一層一層的將洛真的傷口纏起來,動作大的時候扯到自己的傷口,曹丕只沁出薄薄的汗水。可見到洛真在昏迷中嚶嚀,曹丕卻心疼的無以復加。
將洛真的傷口包紮好,已是深夜。
朝露接替了曹丕的工作,給洛真擦汗蓋被子。而曹丕絲毫不顧自己的傷口,大步走向屋外。那裡跪著一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