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籠覺沒的睡,頂著黑眼圈,苟小財和貓燁各行其事,忙活去了。
一早上的時間,貓燁先後去了聚海樓和黒君幫,分別瞭解到了一些情況。
聽聚海樓的夥計交代,那晚,也就是老錢被訛當晚,關門前東家還好好的,臉上依舊掛著職業性的微笑,迎來送往,照舊如常。
但常年跟在東家身後的夥計都知道,老錢的心情並不好,如此細微的變化,常人是無法察覺到的。
問及當晚是否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呵,夥計含蓄的目光瞅的貓燁都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夥計精明,沒點破那層薄薄紙,也算給他留了點面子,除此之外,夥計還提到了一件事情。
關門前接待的最後一位客人,似乎有些古怪。
快七月的大熱天,即便夜風涼爽,但也不會有人套著一身皮貨,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手上都戴著黑皮手套,這人是有多怕冷啊。
最奇怪的,是那人的臉......
蠟紙般的膚色不帶一絲光澤,面容僵硬機械,神態如同被冰封一樣,冷峻嚴酷。
冷不丁這麼一看,怪嚇人的。
當時,夥計就被嚇了一跳,故而印象挺深。
灶房的廚子也提到了同樣的怪事。
有著從業十多年的豐富經驗,讓他面對食客們提出的各種刁鑽要求都心無波瀾,唯獨那晚的選單給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覺。
八菜一湯,清一色的肉食,半點素菜不加。
這不算什麼,有些食客就好肉食,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血淋淋的羊腿,鮮活的豬腦,剛凝固的血旺,魚眼湯......
這頓菜做的,幾乎沒動用爐灶裡的火星子。
廚子不得不佩服這位客人,是真的敢下嘴,如此怪事,恐怕今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
“對了,那位古怪的客人,結賬時付了多少飯錢?”末了,貓燁問道。
“這事我知道。”夥計生怕被人爭功似的搶答道,“那位客人付了三十銀幣的飯錢。”
“其實不用那麼多,但客人在離開後桌子上留下了三十銀幣,東家就收了。”
皮衣、蠟面、呆冷、生食、三十銀幣......
貓燁冷笑一聲,果然,怪事的背後,或多或少會出現那條狡猾陰毒的小尾巴的蹤影。
......
調查聚海樓還算順利,有著特殊顧問的身份,一干夥計唯唯諾諾,即便是賬房先生,也沒了以往的趾高氣昂,笑得那像一個孫子。
但到了黒君幫這兒......
誰也沒給貓燁好臉子看。
不為什麼,身為賊,骨子刻賊印,身體流賊血。
自打入行,說賊話,行賊事,睡賊床,吃賊飯,樑上一蹲能稱王,街上一逛財入手,何等愜意,何等逍遙。
曾幾何時意氣風發,生是黒君幫的賊,死是黒君幫的魂,現在呢?
黑漂白,賊從良,竄街巷,賣瓦貓。
不知道什麼叫做黑白不同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麼?
眾賊人以怒相待,當頭的閻婆也沒好臉嘴。
剛安頓好幫裡的事務,泡了腳上了床,眯著睡眼被子都來不及蓋,便被叫了起來。
是人都有起床氣,不分老幼和男女。
盯著閻婆的枯枝小腳丫,貓燁......
是有點難為情。
他此番前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單單問了老錢被訛當晚,黒君幫上下做了哪些買賣。
不問還好,當面前站著二三十位黑臉小賊頭,這個說摸了哪家的糧,那位說借了哪家的錢......
貓燁聽得一頭倆大,閻婆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