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自己這蘊足十成內力的兩拳打將下去,她武功再高,不死也殘,他心中不忍,頓生憐香惜玉之意,雙拳堪堪觸到李夢柔胸口之時,強行收回內力。
拳風宛若輕風拂過,李夢柔只覺胸口一陣酥麻,卻無疼感,詫然瞧去,臉色由白轉紅,冷叱道:“下流!”玉手輕揚,啪的賞了楊飛一記耳光。
原來楊飛凝勢未收,雙拳恰好停在她胸口,雖說間中隔了冬衣,可一個老和尚,一個妙齡少女,當眾擺出這種不堪入目的姿勢,讓人瞧了,她還如何見人?
那人皮面具忒地精緻,連那掌印亦一絲不落的顯現出來,楊飛方才強抑真氣,無異自受兩拳,正自氣血翻湧,被李夢柔這一巴掌打得昏頭轉向,剛想怒罵,大嘴一張,鮮血噴口而出,濺得李夢柔那件雍容華貴的狐皮外袍點點斑紅。
死妖女,竟恩將仇報,老子不把你賣到軟香居,誓不為人!楊飛心中大罵之後,又暗暗自責:自己這是何苦來哉,一拳將這妖女打死不是更好,還替梅雲清除一大害。
“你,你怎麼了?”李夢柔見楊飛身體晃了一晃,似欲跌倒,“鐺啷”一聲,楊飛懷中的包袱和飛雲劍滑落在地,她曾敗於此劍,當然眼熟,抽出一看,頓時認出。再看楊飛那雙賊眼,芳心已是雪亮,驚呼道:“怎會是你?”
楊飛苦笑道:“怎麼不會是我?”心中暗道自己這下必被李夢柔千刀萬剮,以洩心頭之恨。
“你易了容?”李夢柔往他面上一抹,揭下那張人皮面具,陡見這張熟悉的賊臉,舊恨新仇,齊湧心頭,她頓時殺機大起,銀牙一咬,揚起玉掌,印向楊飛額頭,卻見他一臉無奈,閉上眼睛,破天荒的沒有哀聲求饒。
原來楊飛並非不想求饒,而是他眼見李夢柔那一掌擊來,早駭得屁滾尿流,哪說得出話來。
李夢柔玉掌凝在半空,過了許久,恨恨道:“待會再找你算帳。”言罷,拾起地上之物,扶著楊飛步向那間禪房。
一路楊飛提心吊膽,暗道這妖女不殺自己,莫非在想更狠毒的殺己招數?
回到禪房,李夢柔扶著楊飛躺到榻上,抽出飛雲劍,輕撫劍鋒,默然不語。
李夢柔忽道:“楊飛,你可知我為何不殺你?”
老子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如何知道?楊飛聽她不殺自己,鬆了口氣,心思又活絡起來,嘻皮笑臉道:“李姑娘莫非對在下有……”
楊飛此言未畢,頸口一寒,原來是明晃晃的飛雲劍,只聞李夢柔寒聲道:“你若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割下你的狗頭。”
楊飛心知飛雲劍鋒利無匹,李夢柔這一劍若割下去,自己頸子就算石雕鐵鑄,亦一掰兩散,心驚膽寒之下,哪敢瞎說,唯唯應諾道:“是,是,在下一定老老實實,決計不會瞎說,李姑娘,你天仙似的人兒,何必跟在下這種混蛋計較。”
“混蛋?”李夢柔冷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真是狗屁不如。”
楊飛連忙附和道:“李姑娘冰雪聰明,所言字字珠璣,在下當然是狗屁不如。”心中暗暗補足:老子是狗屁不如,你這妖女是有如狗屁。
“你……”李夢柔見他數月不見,仍是油嘴滑舌,死性不改,不禁為之氣結,還劍入鞘,反問道:“江湖傳聞你不是死了嗎?為何還活蹦亂跳的?”
楊飛摸了摸頸口,見無血漬,這才鬆了口氣,賠笑道:“江湖傳言以訛傳訛,最不可信,何況似區區在下這等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死了,怎會有人關心?”
李夢柔道:“你現在名聲大噪,在江湖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的死訊怎會沒人關心?”
楊飛奇道:“在下武功低微,一向名不見經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出名?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李夢柔道:“世上出名的法子有兩種,一種是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