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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把章一郎的情況描述給八重子聽後,對方的反應是冷淡的。她只是以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表示了對婆婆的同情。昭夫實在沒有勇氣對這樣的妻子提出幫忙的請求。
之後不久,昭夫再次前往父母家探望時,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異臭。當他以為是廁所出了問題並走近屋內後,發現政惠正在為章一郎擦手,後者則怯生生地四下張望著,模樣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在詢問了母親後,他得知事情原來是起因於章一郎從紙尿褲中取出自己的排洩物來玩耍。政惠在敘述這一切時卻是如此地平靜,她的表情彷彿在說她早已對這些習以為常了。
母親的憔悴是顯而易見的,往日飽滿的面頰開始下垂、皺紋加深、眼圈發黑。
昭夫提議送父親去養老院,還說費用可以由他來負擔,可是同坐的春美卻被逗樂了。
“哥,看來你還沒弄明白啊。這辦法我們早就想過了,也去諮詢過護理從業人員,不過碰了一鼻子灰。沒有一家機構願意接收爸。所以媽才不得不照顧爸到現在。”
“他們為什麼不收?”
“因為爸精力太旺盛了,就像是個頑皮的小孩子。不僅會大吵大嚷,還會竄東竄西地亂髮飆。要真像小孩子一樣能睡個安穩覺也就罷了,他還時常會在半夜裡起來鬧。如果要接收這樣的人,就得安排一個員工24小時照顧他,而且還會影響到別的老人,所以養老院當然會拒絕了。”
“可是那還要養老院幹嗎?”
“你問我有什麼用啊,總之我們現在也在找願意接收他的養老院,畢竟連半日制的也不肯收。”
“半日制?”
春美以一種驚訝於昭夫連這也不知道的眼神望向他。
“就是隻在白天負責照顧老人的護理機構。他們的員工正準備替爸洗澡時爸卻發起狂來,把其他老人的椅子也給碰倒了,還好那個人沒受傷。”
昭夫對如此嚴峻的局面感到一陣煩悶。
“目前倒也有地方可以送他去,不過那是醫院,而且還是精神科。”
“精神科?”
“哥你大概不知道吧,現在一星期要帶爸去兩次。可能是醫生開的藥見了效,他發狂的次數突然減少了。那家醫院似乎願意接收他。”
這些昭夫都是第一次聽說,這使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並沒被當作是可以依靠的物件。
“那讓他住進那所醫院怎麼樣?錢就由我來……”
可春美立即搖了搖頭。
“短期住院還可以,長期就不行了。”
“為什麼?”
“因為只有無法在家照顧的病人才能在那邊長期住院,而爸這種情況,還能在家照顧,況且現在確實也是由媽在照料他。當然我也準備找找其他醫院看。”
“算了吧,”政惠說道,“到處遭人拒絕,我也已經累了。你爸這些年來為了這個家辛苦忙碌的,我還是想在家裡照顧他。”
“可是再這樣下去,媽你的身體要不行了。”
“你要是真這麼想就幫幫媽啊。”春美瞪著昭夫道,“不過哥你大概也拿不出什麼解決辦法來吧?”
“我也會去找找熟人,看看有沒有養老院願意收爸。”
春美嘆息著說她早就這麼做了。
想幫忙卻又無能為力,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著。政惠和春美也不來向他哭訴了,她們或許是徹底失望了吧。昭夫卻反而趁此機會像個沒事兒人似的,索性對她們的辛苦不聞不問。他埋頭於工作,告訴自己還有別的事需要他操心,以此來躲避著良心的苛責,後來也就沒再去探望父母了。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幾個月後,他從春美處得知章一郎已經徹底臥床不起,不僅意識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