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查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周昌帝問。
李德猶豫了一下說道,“翼州送來的是兩枚萬家生佛長生牌位,其中一枚是給殷崇亦殷大人的。”
“殷崇亦那枚長生牌位失蹤了?”周昌帝問。
“是的,經奴才查證,是被李元湖藏起來了。”
“李元湖?”周昌帝疑惑。
李德解釋,“他是殷大人繼室的弟弟。”
周昌帝冷笑,“殷家倒是乖覺。”
“長生牌位——”周昌帝凝神著手中精巧的長生牌位久久不語,“殷崇亦也是個能的,原來在百姓心中,他竟然能與朕比肩了麼?”
周昌帝的聲音不大,但李德聽了,只覺得全身發抖,冷汗直冒。
“出去吧,沒出息的老東西!”
李德得了這麼一句話,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到門外,虧得多年的習慣,沒忘了把門給拉上,同時也關上了周昌帝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御書房發生的事,被隱秘地傳入了君南夕耳中。
他品著茶,輕輕一笑。
人啊,就是這樣,年輕的時候對死尚不畏懼,臨老了,卻越來越害怕死亡,也越來越想抓住手中的東西。即使英明如他父皇,也難逃這個規則。
君南夕旁觀,他父皇年紀越大,就變得越多疑,而且明妃一事,對他的刺激也很大。
如果這兩塊長生牌位直接呈上去,初見時,他父皇會怒,但緊接著,恐怕就會懷疑送這禮的人的用心了,
一個弄不好,極有可能會懷疑到謝家頭上。
現在這樣剛剛好,殷家這麼做只會顯得越心虛,而他父皇只會越想越覺得殷家可疑。
他父皇既然下不了決定拔除殷家,那他就一步一步推著他下。等哪天他父皇覺得殷家如同芒刺在背的時候,就到了該拔除之時。
總之,殷家既然招惹了他,那麼就別想那麼便宜地全身而退。
如果殷家眾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他們哪有招惹晉王。可他們不知道,夫妻一體,招惹了謝意馨,比招惹君南夕本人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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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李長湖自覺幫了他姐夫一個大忙,越想越美,下了值之後,跑去找他姐夫邀功去了。
“姐夫,今兒你可要好好感謝我。”李長湖得意地笑言。
“你做了什麼,我要謝你。”殷崇亦升了官,心情很好。
“看看,這是什麼?”李長湖將藏在懷中的長生牌位摸了出來,將今早的事說了出來。
“幹得好!”殷崇亦讚了一句。
這番話恰巧被經過的殷憲珂聽到,只見他猛地一把推開攙扶的小廝,拄著柺杖哆嗦著進了門,“你說什麼?”
“爹?!”
殷憲珂沒理會他,而是對李長湖說,“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
李長湖略帶著得意的表情給殷憲珂細說他是如何發現呈送給皇帝的禮物裡有兩玫長生牌位,又是如何偷偷藏起一玫的。
殷憲珂忍著將他暴打一頓的想法,等他說完後,才冷冷地問,“你覺得自己聰明絕頂是吧?可你不知道,我們殷家這回被你害慘了!”
“來人,送客!”
殷崇亦一怔。
殷憲珂的威嚴在殷家是毋容置疑的,在他說了送客後,一眨眼,便進來了兩個小廝,將李長湖請了出去。
殷崇亦顧不得李長湖這個小舅子了,忙問,“爹,你之前不是說,我們殷家因為預言地動一事恐遭了皇上的猜忌嗎?長湖這麼做,不正合了咱們的意?晚些時候,咱們將那些尾巴抹去便是了。”
在殷憲珂吃人般的目光下,殷崇亦越說越小聲。